第3章

　　
　　“壞爸爸！”辰辰聽完我委婉的講述後，氣得直跺腳。
　　“他怎麼會丟下媽媽去找小三？爸爸的眼裡永遠是隻有媽媽，只對媽媽好的！”
　　“走！媽媽，我們一起去找壞爸爸！罵醒他！”
　　在辰辰的強烈要求下，我尷尬地問了宋律鳴的現在的地址，稱有緊急的事要與他商量。
　　
　　原本陪著江唸的寵物狗打胎的宋律鳴，竟出現在了娛樂場所。
　　包廂卡座內，宋律鳴和姜念緊緊挨著坐，周圍坐著的還有他們圈子裡共同的好友。
　　包廂門打開，眾人在見到我後，面上訕訕。
　　圈內誰人不知姜念是宋律鳴心尖上的人，當初姜念賭氣出國結婚，宋律鳴整個人像是廢了一樣。有次他發瘋應酬喝到爛醉，從二樓摔下來，斷了腿，在家裡整整躺了兩年。
　　要不是現在家裡這位，一直不離不棄陪他復健，事無鉅細照顧他，只怕他現在還瘸著呢。
　　現下白月光與髮妻見了面。
　　嘖嘖，修羅場啊。
　　宋律鳴顯然也察覺到了眾人看戲的目光，看向我的眼神中明顯多了不耐煩。
　　當他看到我身旁的辰辰時，明顯愣住了。
　　辰辰在看到他時也是一愣。
　　“媽媽，這是你現在的老公嗎？”辰辰低聲問我。
　　我疑惑地看向辰辰，點了點頭。
　　辰辰安撫似地握著我的手，眼睛轉了轉，似是想到了什麼。
　　只見他像個小炮彈一樣衝了過去，直接撲進了宋律鳴的懷裡，喊道：“爸爸！”
　　包廂內頓時一片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辰辰身上。姜唸的臉色更是瞬間變得蒼白，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辰辰，又看向我和宋律鳴。
　　宋律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蹲下，與辰辰平視，目光復雜地看著辰辰與我相似的眉眼：“你叫辰辰？你是我和安諾的兒子？”
　　辰辰點了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
　　姜唸的臉色由白轉青，她緊緊攥著酒杯，指節泛白。
　　她看向宋律鳴，眼中滿是不甘與質問。
　　辰辰則笑眯眯地依偎在宋律鳴身邊：“是啊，爸爸，我是從十年後來的，我今年九歲了喔。”
　　辰辰眯著狐狸眼，模樣狡黠，我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氣姜唸的。
　　宋律鳴的眼眶微微泛紅，他伸手輕輕撫摸著辰辰的頭。
　　此刻他相信了，這是他的孩子。
　　可望著這幅父慈子孝的場面，以及姜念因嫉妒而扭曲的臉。
　　我卻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我想與宋律鳴離婚了。
　　晚風中，我與辰辰走在林蔭道上，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長。
　　姜念剛剛哭著喝了許多酒。於是宋律鳴決定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姜念送回酒店。
　　在我與姜念之間，宋律鳴永遠會選擇姜念。
　　他也總能為了姜念，輕而易舉就拋下我。
　　“辰辰”我輕輕喚他。
　　他似有所感地抬頭。
　　“如果，我想和爸爸分開，你會支持我嗎？”
　　“媽媽所做的一切決定，我都支持喔。”辰辰眨眨眼，狡黠道。
　　我摸摸小腹，內心升起一股柔軟而堅定的力量。
　　明天，明天就和宋律鳴攤牌。
　　還他自由。
　　這晚的夢境起起伏伏。
　　先是夢到高中時的宋律鳴，他頂著一張意氣風發的臉，成為了我同桌。陽光打在少年濃密似蝶舞般的睫毛上，漂亮得不真實。他由睡轉醒，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道：安諾，你其實挺漂亮的，就是總板著個臉。而我的心就這麼漏跳了一拍。
　　然後夢到了一臉鄙夷地看著我的姜念，她穿著一襲潔白無瑕的仙女裙，身邊的男生總換來換去。姜念嘲諷道：安諾，你拿什麼和我比啊？律鳴他只愛我。
　　接著夢到了因姜念出國，在天台上喝到爛醉如泥的宋律鳴。他皺眉，他大哭，將手中的啤酒瓶捏扁後大力扔出。最後他將頭埋在我肚子，像只小獸在嗚咽：安諾，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好孤獨，別離開我好不好？我摸著他的頭髮，輕聲道：好。
　　第二天清晨，我緩緩睜開眼，見宋律鳴正懷抱著我，目光灼灼。
　　“你醒了。”宋律鳴的眼下一片烏紫，似乎一夜未眠。
　　我輕輕掙開他的懷抱，坐起身來。
　　“宋律鳴，我們離婚吧。”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宋律鳴臉色微變：“安諾，別鬧小孩子脾氣。我們有辰辰，長得像你一樣好看的孩子，別說氣話好不好？”
　　“姜念她剛剛在國外結束上一段感情，心情很不好，需要陪伴，你多多體諒她。”
　　他只知姜念需要人陪伴，而我又何嘗不需要呢。
　　宋律鳴的話語像一把鈍刀，在我心上緩緩切割，沒有劇烈的疼痛，卻讓人難以忍受。
　　“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姜念。”我輕聲說道。
　　宋律鳴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卻被我輕輕避開。
　　“安諾，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和姜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