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很快就來到了成人禮這天。
　　和上輩子一樣，在婢女的伺候下，我換上了那條獨一無二的百鳥鳴鳳裙。
　　敖睿將那隻流光溢彩的鳳釵插到了我的髮髻上。
　　“瑤兒，你真好看。”
　　敖睿眼裡的情意是那麼炙熱，幾乎要將人灼傷。
　　我自出生起便沒有見過母親，父皇忙於政事，很少有時間陪我。
　　敖睿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從小到大都十分寵我。
　　於我而言，他亦兄亦父亦師亦友，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之人。
　　我的第一條華麗的裙子是他送給我的，我的第一隻舞蹈是為他而跳的。
　　但也是他，毫不猶豫剖出我的內丹，冷眼看著我被推入墮仙池受盡苦楚。
　　出發去祭臺之前，我轉身看向敖睿問道。
　　“敖睿，你會背棄我嗎？”
　　敖睿取出自己的心頭血立誓。
　　“此生此世，不管在何種境地之下，我絕不會背棄碧瑤。如違此誓，就讓我受腸穿肚爛萬箭穿心之苦而亡。”
　　我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敖睿，你可一定要遵守你的誓言，不要讓我失望啊。
　　“走吧。”
　　我來到了龍族的祭臺聖地。
　　一眼望去，臺下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龍族已經千年未有人能打開飛昇通道了，這些人都想來一睹今日我飛昇的盛況。
　　父皇坐在祭臺最上方，朝著臺下眾人宣佈。
　　“祭天儀式正式開始。”
　　我站上了祭臺，所有人開始歡呼雀躍。
　　天空中金光乍現，我的頭上漸漸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虛影。
　　眾人大喜，都跪在地上等待著看到金龍現世的場面。
　　只是大家還沒來得及看清頭頂上那團巨大的影子，原本還澄澈透亮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就變了。
　　電閃雷鳴，黑雲陣陣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迅速聚集到一起。
　　就在眾人都以為立馬會下起一場瓢潑大雨的時候，天色又突然放晴了。
　　他們抬頭看向天空的方向，都發出了由衷的驚訝讚歎聲。
　　“這是這就是傳說中的至尊金龍嗎？”
　　一條巨大的，渾身鱗片都是金燦燦的真龍盤旋環繞在祭臺的上方。
　　陽光灑在金龍身上，被鱗片反射照耀到眾人身上。
　　通往神界的通道就在此時緩緩打開一個入口。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到了，他們跪在地上喜極而泣。
　　“真龍現世，佑我龍族！”
　　“真龍現世，佑我龍族！”
　　盤旋在空中的巨龍發出一聲高昂的龍吟，然後才變化成人形落在祭臺上。
　　她變成人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的樣子。
　　“這怎麼會是她？”
　　“怎麼不是碧瑤公主？”
　　“這不是碧瑤公主身邊那個貼身侍女青葵嗎？她明明是條黑龍，怎麼會變成金龍？”
　　青葵穿著一件比我的百鳥鳴鳳裙更加豔驚四座的織羽流光裙，站在祭臺的正中央，臉上全是洋洋自得的神情。
　　她用手指著我的方向，祭出了一件法器。
　　頃刻間，我便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
　　我的真身就這樣顯露在所有人的面前，竟然只是一條雜色斑駁的小黑龍。
　　“這個雜種冒牌貨不知道用什麼障眼法將大家矇騙了這麼久，但假的始終是假的。我才是金龍，是你們應該敬仰的真神。”
　　“今天，就用這個賤人的鮮血來幫我的成神之路開道吧。”
　　青葵察覺到我此刻心神不寧，注視著敖睿的方向。
　　她收回了想要自己動手的打算，反而玩味地看著敖睿命令道。
　　“敖睿，殺了那個賤人。”
　　敖睿沒有一絲疑慮，氣憤地來到我的面前，親手從丹田處剖出了我血淋淋的內丹。
　　我痛得撕心裂肺蜷縮在地上，仍舊不甘心。
　　“敖睿，你難道忘記了自己的誓言嗎？”
　　敖睿的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復如初。
　　他看向青葵的方向，堅定道。
　　“只有青葵這樣血統純正的金龍，才配得上我。”
　　原來重來一次，結局依然不會改變。
　　眼看著父皇要引來數道天雷對我施以雷刑。
　　我拼著最後一口氣恢復了人身，然後站起來癲狂大笑。
　　不過是頃刻間，我的周身便被熊熊烈火包圍。
　　熱浪襲來，只留下一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