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边说边往回走:
“我包忘拿了,车钥匙还在里面,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拿。”
“我陪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们离电梯也不远。”
她摆摆手。
“不用,我头晕想吐,坐电梯估计会更想吐,我走楼梯,正好醒醒酒,你别陪我爬楼了,很累的,在这里等我就好。”
郭老板那个包厢在六楼,一上一下着实有些累。
李谐为踌躇片刻,“好吧,我在这等你,有事打电话。”
“嗯。”
虞听晚将过敏药揣进口袋,进了楼梯间。
她这几年很少出镜,重心放到新闻素材上,每天都要跑来跑去,体力要比以前好许多,上个六楼,也只是微喘。
她推开包厢门,角落里,她的灰色皮包躺在那儿,静静地等着她。
可她不知道,她上了六楼的那一刻,就有人盯上了她,一直悄然跟在她身后。
“咔哒!”
脆生的锁门声,虞听晚警惕地回过头。
郭老板将门反锁,两手背在身后,眼睛色眯眯看着她。
她心下一沉。
“小虞,你怎么又回来了?怎么?舍不得我?”
他油腻腻地说着,虞听晚厌恶地蹙眉,暗自握紧口袋里的手机。
“我包忘在这儿了,郭老板自重,我就先走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走向门边,想要在事情未发生前离开。
她握住门把手去开门,却被另一只粗糙的肉手抓住。
虞听晚白皙的手,和郭老板粗糙油腻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虞听晚甩开他的手,步步后退。
“本来还以为,江先生对你留有旧情,没敢对你做什么。可是刚才一看,又是跪又是爬,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嘛!”
“你想做什么?”
都这么明显了,虞听晚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她只不过要拖延时间。
“做什么?听说虞主播之前一直被江先生罩着!怕是没吃过什么苦头吧!那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有求于人,到底该是个什么姿势!”
他猛扑上来。
虞听晚摸到身后的花瓶,抓在手里,朝他头上砸去。
郭老板猝不及防,捂着头踉跄几步。
虞听晚趁机用尽全速,跑向门口,一边还掏出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
不知道是为了防什么人,这酒吧的门锁,颇为复杂。
她好不容易打开门锁,按下了门把手。
头皮一痛。
郭老板薅着她的头发,扯着她扔到沙发上。
“臭婊子!还敢打人?还真是江野手把手调教的,连打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虞听晚头发乱糟糟,抬起高跟鞋踩在他脚面上。
他痛得嗷嗷叫,却不松开她。
“还想跑?你想往哪跑?老子他娘的忙活一晚上,便宜全让你占了,还白白挨打!你占了便宜就给我还回来!”
他俯身对准虞听晚的嘴,强迫性吻她。
虞听晚自然不肯,抬起腿,用膝盖对准他裤裆,哐哐猛顶。
“啊——”
郭老板松开她,捂着下身嘶嚎。
虞听晚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抄起手边的话筒,又狠力扣在他脑门上。
“臭娘们儿!练过啊!不过就是没劲儿,像给老子挠痒痒似的!”
她的防身术是他父亲教的,对付郭老板这种人笨来绰绰有余。
可是喝了酒,加上昨晚刚割过腕,失血过多,没有力气。
郭老板皮糙肉厚,力度不够大,造不成重伤。
倏地,他捞起酒瓶,对着她的嘴猛灌下去。
“听姓李的说你酒精过敏?那就多喝点,看你还有什么力气折腾!”
虞听晚反手勒住他的脖子,想要钳制住他。
可酒灌进肚子,生理本能,令她头晕目眩,身上开始发痒。
“我动不了江野,还动不了你吗!呵!让老子也尝尝,大名鼎鼎的江野,他上过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把酒瓶甩在一边,扯掉虞听晚的外套,撕裂她的上衣。
虞听晚还在做无谓的挣扎,拳脚踢踏着,无力推搡。
“你最好想清楚,你真对我做了什么,出去以后还能不能囫囵个活着!”
力气不管用,她用言语威胁他。
“怎么?你还指望谁来救你?李谐为那个孬种吗?哈,你不会指望江野替你出头吧!”
他大笑不止,手上还不忘撕裂她的裙子。
他把头挤进她的脖颈,恶心的亲吻声回荡在耳边。
“刚才那些人把你都骂成什么样儿了?江野管了吗?你又是让他当小三,又是让他进监狱的,他知道以后,恐怕还得谢谢我,替他教训你!”
“你要是敢动我,贺家不会放过你的!”
“口气还挺大,那就让他们来,老子不怕!”
虞听晚还在推他,可没有用,她做了所有的努力,可都是徒劳。
就像她在宇高的挣扎,像她和病魔的对抗。
等待她的,永远只有深渊。
她突然后悔了。
后悔刚刚不如就喝了杨铄的那杯酒,不该多活这几十分钟。
郭老板又把头对准她的嘴,她已经做好了咬断他舌头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
大门猛然被推开,走廊明亮的光照进来。
有人逆光而来。
“我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替我教训!”
江野拽着他的头发拉起,将他的头狠劲撞在墙上。
虞听晚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重获自由,她蜷缩起来,遮住隐蔽处,像一潭死水,瘫在沙发上。
江野把她的狼狈看在眼里,蹙紧眉,脱下外套,随意丢在她身上盖住。
冷杉香将她吞没,干净的外套,和乱七八糟的她。
为什么救她的,总是他。
为什么,他总是光鲜亮丽的出现,轻飘飘解决她所有狼藉,衬得她更加难堪。
她像一块枯木,倒在满是恶臭的皮质沙发上,无声静默。
江野揪住想要逃离的郭老板,一脚踹在肚子上,踢进了走廊。
他反手将包厢门拉上,将暴力和血腥,与虞听晚隔绝开来。
包厢里静悄悄地,仿佛没有活物。
走廊的打斗声大到骇人,甚至穿透了隔音门,传入虞听晚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