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又递了递,用眼神说必须吃。
他还是不肯,偏头侧目虞听晚,可怜巴巴。
虞听晚叹口气,收回手。
狗不吃药的时候,只能藏在饭里。
只能和以前一样的办法。
她先是转身面对夏欢颜,“得罪了。”
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夏欢颜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随后她就懂了。
虞听晚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把黑巧叼在嘴里,踮起脚尖,攀上江野的脖子,和他只隔几寸距离。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眼前一幕,其中不少人是在顶楼见过虞听晚下跪的同学。
震惊过后,都在等着她被甩到一边,修理一顿。
可没有。
江野在她凑过来的瞬间,理所当然熟练闭上眼,快速主动的咬住她嘴里的黑巧。
甚至在虞听晚要松开嘴飞速撤离时,他扣住她的肩膀,拼命向前凑,含住了她的唇。
小狗不想吃药,但无法放弃包裹着药的肉块。
他撬开她的唇齿,送入黑巧,像是要让她也尝尝有多苦。
人体的热度让其融化,苦涩味儿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极致的苦,微微的酸。
好难吃。
虞听晚的眉头皱在一起,眼角垂下。
只有这样难耐的苦,才能刺激他的感官,让他清醒。
待确定江野已经尝到了苦味儿,她想要离开他,双手放到他肩上推他。
江野却猛然反手扣住她的后脑,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倾压下来,禁锢住她。
他的吻越来越粗重,呼吸越来越剧烈。
任性索取,疯狂掠夺。
他的拥抱力气之大,让虞听晚看起来像个布娃娃。
虞听晚喘不过气来,她好想问他,是不是疯了,他未婚妻就在身后看着。
可转念一想,他或许并不清醒,确实是疯的。
“江野!”
杨铄高声叫停,夏欢颜的眼眶已经红了。
江野如同个聋子,似乎全世界只有他和虞听晚。
虞听晚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几欲沉沦。
可虞听晚,你好不容易才从江家逃出来了。
况且他只是不清醒,他醒来就会厌恶你,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别让他醒了之后为难。
虞听晚捶了捶他的胸口,没用。
她用力一咬,江野的唇被咬破,鲜血的腥味充斥着味蕾。
尝到血味,他似是骤然回神,大力推开怀里的虞听晚。
解脱的虞听晚,大口大口吸入新鲜空气,平复自己乱调节奏的呼吸。
她没敢抬头去看江野。
她怕抬起头,看见和她刚才吻在一起的人,那冰一样的的冷漠眼神。
李谐为过来搀扶着她,穿越人群,二人举步维艰,一瘸一拐地走了。
江野木然看着那背影,似乎还没回神。
周围的所有人,也都以为他还没从刚才的亢奋状态中完全脱离。
只有他自己知道。
苦涩早已让他苏醒。
不过是,趁醉装疯。
……
虞听晚和李谐为一路上相伴无言,气氛低沉。
到了门口,李谐为才闷声道:
“我去取车,你受了伤,不宜走动,你就在这里等我。”
虞听晚睨了眼门口的几个保安,礼貌道:
“好。”
李谐为回以微笑,匆匆赶往地下车库。
虞听晚独自站在门口,望着夜色,随意轻晃皮包。
晚风很冷,她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外衣。
深蓝色,她捏着外套的手一顿。
“不想穿可以还我。”
江野不知何时在她身侧站定。
她应声望向他。
他明知道,她外套里面衣不蔽体。
猝不及防,江野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入门口侧边的小巷。
几个保安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去拦,那可是江野。
小巷里光线阴暗,灰气很重。
江野将她逼至角落。
她被甩到墙面上,却没有预想中一样磕到后脑,而是一片柔软。
她想回头去看,江野吸引走她的注意力,揶揄道:
“听说你刚才对我投怀送抱来着?”
他用拇指碾过嘴,呸出一口口水。
“忒,恶心。”
虞听晚垂下眼睑,遮盖了双眼。
果然,他清醒了,来兴师问罪了。
她语气平和道:
“刚才你不吃,我也没办法,一时情急,只能和以前一样。”
江野轻嗤一声。
“你知道我不想和你再扯上什么关系吧?这么巧,一时情急,你会随身带着黑巧克力?”
虞听晚动了动舌头,感受着口腔里余留的苦味,淡淡道:
“我嗜苦。”
江野显然不信。
“嗜苦?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
“口味是会变的。”
人也是。
虞听晚打断他。
江野神色一僵,继续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连牌子都不换一下?”
虞听晚仰头对上他的目光,语速不自觉拔高加快。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为了你带在身边?”
江野眉头骤然蹙紧,将手撑在她头的一侧,目光幽沉。
“虞听晚,凭你做的那些脏事,有什么资格这么理直气壮和我说话?”
她目光流转,却无可辩驳,咬牙低下头。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不正当想法。”
“我当然不会误会你对我还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怕,怕你又想从我这谋取点什么,打扰我和夏夏的生活!”
她面无波澜,“你大可不必担忧,你和夏小姐恩爱至极,我没那个想法,更没那个本事,会躲得远远的。”
躲得远远的……
江野莫名其妙生气了,嘲讽道:
“没那个本事?口味会变,你挑拨男人的手段可是一点都没变,一晚上就和两个男人纠缠不清,还主动吻我。虞听晚,你这样的女人,谁能放心你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他把她受欺负的事,说成她主动勾引。
她刚才为此差点死了,他要羞辱她,非要挑这件事来说。
既然恨不得她去死,那为什么又要救她。
“夏小姐和江先生佳偶天成,我有自知之明,绝不会打扰你。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相安无事。”
江野更加生气,将头低下,压迫着她。
新生活,她好真是活得自由自在,一点愧疚都没有。
“你的生活?你凭什么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你只配活在地狱里!”
虞听晚噙着苦意,对上他俯视的眸。
“你想怎样?”
“你老公知道你出来陪酒吗?”
她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怔,片刻后又是一声轻笑。
“他当然知道,器械就是为他谈的,这威胁不到我。”
江野心头震颤。
像被人攥住了狠狠一刀刀割开。
为他谈的。
她不想跟自己再有关联,却愿意为了他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