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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看她那焦急的神情和脱鞋后狼狈的样子,周墨还是于心不忍,没办法,身体得了恋爱脑的病。

赶紧过去扶住苏如烟,这一举动吓了苏如烟一哆嗦,她太着急,根本没注意到周墨。

没想到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竟然出现了。

也顾不得对他的厌恶了,任由他搀扶着往里走,但她蹦起来还是很不方便。

周墨一米九多,弯着身子俩人都走的不舒服,看着就几步路,直接一个公主抱就把苏如烟抱了起来,然后冲向里屋。

苏如烟顿时花容失色,满脸羞愤。

等周墨把她放下,苏如烟却并没有斥责周墨,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往苏老爷子的房间而去。

周墨见叶帆也没来,忽然有些担心孙思薇,原著中她的针法并没有治好苏丰年,是叶帆救场了。

可现在叶帆没来,她要是出问题,苏丰年是不是就得交代在今天了。

到时候她可能会被苏家为难,她可刚答应了引荐自己到黑市,而且还和自己讲了那么多古武的事,对方人真心不错,自己就算不知道怎么救场,到时候她被为难的时候,也能护着她点。

跟着苏如烟来到已经被堆满了医疗仪器的房间,房间里此时站满了人,苏如烟的大伯苏鸿达和伯娘宋丽珠,堂哥苏俊良。

还有自己的父亲苏鸿博,母亲傅惠心,弟弟苏流年。

还有提前到的孙思薇,此时孙思薇正在给苏丰年号脉,从她蹙眉的神情来看,显然是状况很不好了。

苏鸿博见到他虽然很不开心,但却斥责起苏如烟:“你怎么现在才来?那权利就那么让你痴迷吗?最疼你的爷爷病重你都最后一个到。”

苏如烟心头一颤,父亲见到她就开始责怪,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委屈,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

后面还没露头的周墨微微皱眉,这当爹的怎么回事?女儿脚跛了也没看见,刚见面就开始指责。

病危是今天刚发生的,她已经第一时间往这边赶了,她还要多快才不会被责怪?

周墨有些不开心,因为他前世不知道父母是谁,他很羡慕别人有父母的,他对父母的想象也都是此生周元白和徐妙清那样的。

而这人是在破坏他心目中父母的形象,于是周墨忽然绕过苏如烟挡在她面前:“伯父,老爷子需要安静的环境,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苏鸿博正要发火,一抬头却发现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竟然是周墨,愤怒的神情立刻变的谄媚起来:“原来是贤婿啊,你和如烟和好了吧?我就说嘛,你们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哪有隔夜仇呢,你说是吧?”

周墨微微蹙眉,他有点厌恶这种把女儿当工具的行为了。

平时对她也不待见,出事就想着牺牲掉女儿的利益去换取自己的舒适。

周墨摇了摇头:“伯父,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吧?”

苏鸿博连忙赔笑,又瞪了一眼苏如烟。

而苏如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忍住了反驳的冲动,她觉得自己是要否认和好的事的,可刚才看到对方挡在自己面前时,又有些不想刻意去否认了。

脑海里还不自觉的回忆起韩秘书的话还有那个陪酒女的话。

但这些想法很快也被她抛开了,一瘸一拐的到了苏丰年床边,轻声却又焦急的问道:“薇薇,我爷爷怎么样了?”

孙思薇刚好也结束了号脉,神色不太好,在场的都是家属,患者自己也是昏迷,她也没必要隐瞒什么:“老爷子脏腑已经衰竭,我现在只能像爷爷一样用鬼门十三针先稳住他的病情。”

苏如烟焦急道:“只能稳住吗?就没有根治的办法吗?”

孙思薇叹了口气:“那可能对于你们苏家来说,负担太大了。”

苏如烟并没有觉得这个消息不好,反而从她的话中听出还有办法:“你只管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治好爷爷。”

她说的很真诚,其他人的神色却有些怪异。

孙思薇摇了摇头:“我还是先施针吧。”

说着就让人把苏丰年的被子揭开,衣服敞开。

周墨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有些担忧的制止住了孙思薇打开药箱的动作。

孙思薇诧异的看向周墨:“怎么了?”

“你要不要再看看,说不定老爷子的病有变化。”

孙思薇摇了摇头:“我知道,现在也只能先用针法吊着这条命了,以苏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我爷爷亲自来,也做不了更多事了。”

周墨有些诧异,她这反应和原著中不太一样啊,原著中在和叶帆的拉扯中,她可是信心十足的说能治好苏丰年,后来苏丰年虽然醒了,但没一会儿就吐血病危了。

现在却很坦然自己也只是尽力而为,更像一个正常行医的医生了,而不是赌气冲动的小姑娘。

想到这,周墨忽然回忆起来,原著的描写孙思薇甚至和叶帆打赌了,一个医生,怎么会拿病人的生命和别人打赌?何况是古医世家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书里写的是叶帆讽刺鬼门十三针只是吊命,不是治疗,并且说自己能仅靠行针,就可以治好苏老爷子,这让孙思薇有些不服气。

对方不仅是在羞辱鬼门十三针这门医术,还是在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

苏老爷子本来就行将就木,脏腑都衰竭了,这就是生命的自然老死,怎么可能依靠一个针灸刺激穴位就能枯木逢春的?这不仅违背古医医理,更违背自然规律。

书中对孙思薇有一个形容词也是——怒极反笑。

想来她当时也是被刺激的失了智,但不管是失了智还是现在如此淡定,结果都是她要用鬼门十三针啊。

【如果和原著一样,现在没有叶帆救场,那苏丰年今天真要交代了?看着我得准备拉着她跑了。】

此时孙思薇从随身的针袋中取出一根根纤细而锃亮的银针,神色专注而凝重。

她先用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着苏丰年露出的皮肤,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银针如同灵动的精灵,精准地落在苏丰年身上的穴位上。

每一针落下,都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

她的动作娴熟而流畅,手指微微颤动,调整着银针的深度和角度。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孙思薇施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银针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

孙思薇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的眼神始终坚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随着银针的不断落下,苏丰年的身体似乎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平和,呼吸也似乎平稳了许多。

孙思薇一边施针,一边密切关注着苏丰年的反应,随时准备调整治疗方案。

最后一针落下,孙思薇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又充满希望的笑容。

苏如烟紧紧地盯着爷爷,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祈祷。

周墨递过去一张纸巾,让孙思薇擦擦汗,孙思薇看了一眼周墨,淡然接过便对苏如烟道:“针灸还要等待半个小时。”

苏如烟见到爷爷神情舒缓,也安心不少,但还是焦急问道:“薇薇,现在可以说要什么才能根治我爷爷的病了吧?”

孙思薇心里很纠结,最后还是道:“其实你何必如此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按照现代医生的思维,医生不应该说这话,总要给病人一些希望嘛。

但孙思薇是古医,又不是把“癌症”这种概念偷偷灌输给所有人的ZB家控制的某类西医,明明治不好,还要吊着别人的命,让患者痛苦,也吸着患者家庭的血。

这种年纪到了,寿终正寝,坦然接受算了,干嘛痛着患者,苦着家人呢?

苏如烟一下就红了眼眶:“爷爷是我最亲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救爷爷,薇薇,孙神医现在也病着,你敢说你也能在他老人家遇到这种情况时,也这么坦然面对吗?”

孙思薇心头微微颤动,对方说话也开始不好听了,不过这并不会让孙思薇生气,她是医生,患者家属说过各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这种程度的质问根本没什么。

不过也能共情,自己似乎也很难在知道有一丝希望的时候选择放弃。

于是孙思薇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吧,这世上有一些丹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但这些丹药不仅稀有,而且就算有问世的,也会被拍出几十亿的天价。”

苏如烟不管不顾,激动问道:“哪里能拍?我要怎么才能参加拍卖?”

见苏如烟这个样子,孙思薇也明白是劝不动的,只能说道:“一些隐世家族建立的黑市,如果你想,我也会介绍你去。”

“那我们事不宜迟。”苏如烟显然是急坏了。

苏家其他人皱眉听完这段对话,见苏如烟如此急切,苏鸿达转而一副哀愁的模样,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沉痛:“如烟啊,你先别冲动,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见苏如烟停下,才继续道:“你爷爷一生为家族操劳,他对家族的贡献无人能及。”

“如今他年事已高,病痛缠身,这确实让人心痛不已。”

“但你想想,现在苏氏本来就因为你悔婚,导致苏氏股价大跌,已经倒闭了好几个产业了,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去拍卖什么丹药。”

苏鸿博也难得和大哥站在统一战线:“是啊,如果因为你爷爷的病,让你爷爷一辈子打下来的基业就此结束,这岂是你爷爷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是你爷爷毕生的心血所在啊,他老人家向来以家族大局为重,定不会希望我们为了他一人而置整个家族于不顾。”

苏俊良也跟着道:“是啊,妹妹,得为家族的未来长远打算,我们又何尝不想让爷爷立刻康复呢?可现在苏氏本就缺乏资金,况且我听说,昨天那个一直给你撑腰的龙帆集团,也要和苏氏解除合作,我们还哪有能力去拍卖几亿乃至几十亿的东西?”

苏鸿博一听怒目圆睁,声音也高昂了几个度:“什么?龙帆和苏氏解除合作了?如烟,你到底怎么管理的公司?之前因为你,周家的合作都吹了,现在连跨国投资公司龙帆都要撤资,你如果不行,那就赶紧让你弟弟流年来。”

宋丽珠一听不高兴了:“流年那孩子,还不如如烟呢,要让位,也应该让她哥哥俊豪或者俊良来,谁不知道我们家俊豪俊良都是丑国高材生啊?”

“嫂子,你可搞清楚,老爷子给如烟的股份,就算是转让,也得转给至亲。”

孙思薇和周墨看着这闹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鄙夷。

就苏如烟一个在为爷爷的身体担忧,其他人全在算计权利和财产。

苏如烟却没有想和他们争吵这个,反而觉得他们虽然人性次,但说的也不无道理。

苏家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了,她试探的问道:“只有这种办法吗?”

孙思薇见她这卑微又绝望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全家就她一个人在苦苦支撑,叹息道:“倒是有别的办法投入可以少一点,但难度丝毫不减,甚至比第一种更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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