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場頓時陷入寂靜，一束束驚愕不已的視線飄了過來。
這些視線如同一道道弦上待發的鋒銳箭矢般充滿了攻擊力，讓東方昕昕渾身上下不由緊繃，原本平靜的內心也開始變得忐忑不安。
“你剛剛說什麼？”
白髮副院長不禁掏起了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沒有靈寵？！！
幾個學院導師也張大了眼睛看著她，面上疑惑不已。
這莫非是剛出爐的冷笑話？
“我……”
在一群學院長輩的銳利目光下，東方昕昕內心動搖不已，再次深深埋下頭。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出口：“副院長大人，不瞞您說，我並沒有靈寵！”
白髮副院長聞言上下打量她一會，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是認真的？”
東方昕昕重重地點點頭，神情明顯有些低落。
“這樣啊~”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白髮副院長沉默了好一會，才認命般地微微點頭。
“可惜了~”
他那兩顆渾濁的眼睛內，充滿了濃濃的失望，還夾雜有一絲頹然。
靈寵不但是靈法師一生只能召喚一次的存在，也是他們一生僅有的隨身夥伴。
靈寵會隨著主人的成長而自然成長，並且永遠不會背叛，屬於靈法師們堅實的左臂右膀。
學院方面一般在評價一名靈法學員的天賦的時候，還會將對方的靈寵也算上去，並且會佔據一半的重要分量！
王國官方在給一名靈法師的實力定位同時，也會同樣如此。
對於靈法師而言，靈寵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如今學院好不容易進了一名五紋資質的天才學員，結果對方卻沒有靈寵。
這相當於缺胳膊少腿的凡人一般，說不上人生徹底結束，卻也是廢了一大半。
越是抱有強烈期待，那之後的失望也將越發深厚，這一上一下的起伏，對白髮副院長的打擊不小，連帶著看東方昕昕的眼神也變得冷淡起來，與之前的態度可謂天差地別。
一旁的幾個學院導師也不敢置信地看著東方昕昕，或失望透頂，或無奈嘆息，或冷漠不言。
此時此刻，東方昕昕在他們心中的價值大打折扣。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察覺到他們那毫不掩飾的態度，東方昕昕不由緊緊抿著嘴，再次深深埋下頭，神情一片沮喪。
“那個笨蛋寵物，居然就這樣拋下我走了……”此時又回想起莊畢凡那冷漠的面孔以及頭也不回地背影，她心頭一片淒涼失落。
在臺階附近，副院長及其幾個學院導師的煩悶心情清晰寫在了臉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臺下的一群新生雖然驚愕萬分，但不敢再擅自喧譁。
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沉悶。
“沒有靈寵麼……”
看著埋頭不語的東方昕昕，長孫雨竹驚愕過後，一臉複雜。
本以為是強勁的對手，結果在最後發現對方卻是一個半灌水，這就是她此刻的心情，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被壓抑沉悶的氛圍環繞包圍，加上週圍那一束束利劍般的目光，東方昕昕臉白如雪，嬌軀開始發抖，兩隻十指緊緊纏繞著，盡是不知所措。
“具體是怎麼回事？”或許是不甘的心情在作祟，白髮副院長深吸口氣後，面無表情地開口詢問。
聽見聲音，東方昕昕才勉強恢復勇氣，她想了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低聲囁嚅著說：“他跑了……”
“？”
白髮副院長以及周圍幾個學院導師腦門上當即浮現出問號。
“什麼？”
“他……他自己跑了……”
顫巍巍地說完之後，東方昕昕臉色發紅如血，連自己都感到害臊不已。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的靈寵自個跑路了！
“……”
聽見這個結果，白髮副院長等幾個學院長輩一臉呆滯。
靈寵……跑了？
王德發？
“你確定不是被殺了？”副院長臉色一沉，神情十分不悅，隱隱洩露出幾分屬於4級靈能掌控者的強大氣勢。
所有召喚的靈寵據說是受偉大存在的意志約束的，永遠不可能背叛主人。
而且他活了幾十年，帶了幾十屆學員，還是首次聽說靈寵自個跑路了這種情況。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真……真的！”
在他的威勢之下，東方昕昕兩眼隱隱浮現一絲淚光，委屈巴巴地說著。
白髮副院長頓時沉默了，收斂了氣息。
他不相信靈寵會自個跑路，不過更不相信一個新生能夠在自己面前撒謊。
而且對方完全沒有撒謊的必要。
想到這些，他突然來了興趣，直接說：“它是怎麼走的？”
“他……那個混蛋說我沒資格當他的主人，然後就走了……”
此刻回想起那個時候的場面，東方昕昕心頭突然來了氣，她神情激憤而委屈，粉拳緊握，恨恨地罵了一句。
不過她的聲音清脆而稚嫩，此刻吐露出髒話反而顯得有幾分嬌憨可愛。
“……”副院長眾人面面相覷。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測試了！”白髮副院長冷淡地揮揮手，語氣毫無波動。
東方昕昕見此聳拉著頭，一副失落至極的神態。
很明顯，對方已經完全沒有收她為徒的心思了。
即便她並沒有拜對方為師的打算，可還是感到難受。
“噗嗤！”
這個時候，附近人群中傳來一聲嘲笑。
“靈寵居然丟下她自己跑了，哇哈哈！笑死人了！”
只見宋忠面帶嘲諷，一手指著東方昕昕，一邊捂住肚子大笑不已。
剛剛他得知東方昕昕天賦超然，心頭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現在得知對方沒有靈寵，第一個忍不住跳出來譏笑，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
看見東方昕昕的不幸，簡直比他看見自己的幸運還來得舒爽。
“是啊！她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嘿嘿！”
“還真別說，這是我至今為止，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沒有靈寵還跑來入學幹嘛？回家種田不好嗎？”
“種田就太過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五紋天才耶！”
“五紋天才又怎麼啦？五紋天才就不能種田啦？”
“……”
隨著宋忠開腔，一群學員紛紛出言調侃，甚至越說越過分。
剛剛天賦異稟的東方昕昕力壓所有人，並被副院長看上，不少人都對她或多或少生了嫉妒心理。
此時此刻一經反轉，一些人就開始陽陽怪氣起來。
即便絕大部分人沒有出言嘲諷，可他們看向東方昕昕的目光中，都隱隱飽含了不屑與優越感。
這就是大眾人性。
一聲聲刺耳的話語傳來，東方昕昕埋著頭沉默不語。
特別是那一束束戲謔的目光，好似無形的箭矢筆直射來，更是讓她眼眶中隱隱有淚水打轉。
“媽媽說過昕昕要堅強！等將來長大就好了！”
她心下默唸，隔著衣物摸著胸口內的吊墜，回想著母親的溫柔話語，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
混沌空間內，被濃郁魔氣籠罩的莊畢凡目光冷淡如水地漠視著這一切，緩緩恢復著力量。
如果沒有必要，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