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王立缓缓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恨恨地望向四周，两眼布满细密血丝，好似在寻找杀父之仇。
“你这个该死的废物，对我的小青做了什么？”
很快，王立便怨毒地看向东方昕昕，狰狞咆哮：“是你策划的吧？我的小青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去！一定是你这个小野种嫉妒我的小青，然后陷害了它，你这个卑鄙小人！”
“没想到你个小杂种的心竟然如此狠毒！”
王立神态癫狂，满嘴胡言乱语，已然发疯。
“真可怜！”
混沌空间内，看着这幅模样的王立，庄毕凡目光淡漠，冷冷直言嘲讽。
灵宠的死亡，几乎将王立打击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了。
“不~不是我！”
东方昕昕摇头晃脑地否认，两眼隐隐浮现一丝笑意。
“啊啊啊~一定是你！你个该死的野种，我要杀了你，为小青报仇雪恨！”
察觉到她的幸灾乐祸，近乎癫狂的王立瞬间被点燃满腔仇恨与怒火，气血直奔脑门。
神情狰狞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地横冲直撞而来。
虽然东方昕昕与王立同岁，或许是营养等缘由，他的身躯相比较前者要高壮得多，只比庄毕凡稍稍矮了一头。
面对全力冲刺、面色凶如厉鬼的王立，加上长期以来的心理阴影，东方昕昕霎时吓得小脸惨白。
两人都拥有灵力亲和，但还没有炼化第一灵纹，只能算预备灵法师，现在无法使用灵力，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不自量力！”
对此，庄毕凡轻轻撇嘴，两眼一凝，幽光闪烁，深沉而悠远的气势笼罩过去。
“嘎！”
四面八方传来无形而强大的压迫力，怒气冲冲的王立如同被掐了脖颈的鸭子，前奔的动作凝滞不前。
他的脸色也表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就像临近窒息一般。
扑通！
在这股压力之下，王立渐渐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你……呃……”他艰难抬起头，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东方昕昕，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以发出清晰的话语。
“唔~”东方昕昕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不过再怎么迟钝，她也发现了蹊跷。
这与刚才的情况何其相似？
“怎、怎么回事……”
她仰起小脑袋，惊疑不定地张望四周，企图找出暗中出手的人。
然而根本不可能。
最终，东方昕昕只能呆头呆脑地摇摇头。
像王立这种普通人，即便力量被封印绝大部分，即使混沌空间隔绝了大部分威压，庄毕凡也可以仅凭一丝气息将其彻底压迫。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向这种小野种下跪！
不行！绝对不行！起来，给老子起来啊！
跪在东方昕昕面前的王立脸色涨红，面目扭曲，心头疯狂咆哮。
跪在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人面前，这让他深感屈辱，怒不可遏，大热天的气得浑身发抖。
然而无论王立如何努力挣扎，他的双腿都好似瘫痪一般完全使不上力。
“呜呜~”
强烈的羞耻感加上无力的痛苦，最终让他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真可怜！”庄毕凡淡淡瞥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善良的东方昕昕则撇过头，不忍直视对方的狼狈状。
“可恶~”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王立立即擦干眼泪，脸色又扭曲了三分，额头青筋直冒，双拳紧握成团，两眼血红。
“这小子戾气很重啊~看来得找个机会送他上路！”
察觉到王立那双怨毒剐人的仇恨目光，庄毕凡面无表情，两眼深处掠过一丝杀意。
似乎察觉到庄毕凡的杀气，王立不禁打个寒颤，连忙低下头，一脸恐惧，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还跪着。
“小立！”
正在庄毕凡思考怎么解决王立的时候，张健妇那母鸭子一般的粗糙嗓音响彻在二人耳边。
“小立，你怎么跪在地上？”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张健妇迅速将王立扶起身，一边为他擦拭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焦急询问。
“姨娘……我！我~哇呜呜！”
看见长辈的身影，王立再也忍不住，化悲愤与怨气为眼泪，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倾盆直下，哗哗直流。
“你一个男儿对别人下跪还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张健妇面露嫌弃奚落了他一句，然后又面朝东方昕昕习惯性地摆出一脸凶相：“小兔崽……呃……”
正要开口大骂，就冥冥之中感受到一股冰冷视线。
张健妇面色一僵，声音戛然而止，如坠冰窖，浑身开始发抖。
“昕昕才不是兔崽子，更不是野种！”
长年累月遭受欺凌，委屈的东方昕昕心中也累积不少怨气，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如决堤一般，全部爆发出来。
她面红耳赤、扯着脖子指着两人狠狠痛骂了一番。
“臭脸婆！再也不见！略~”
对着张健妇两人做了个鬼脸，好似彻底解脱一样，她喜笑颜开地转身就走。
“你……”
张健妇见此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再看看王立的废物模样，一询问得知他的灵宠死了，更是气得吐血。
“给我站住，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尖声大吼。
听见这话，东方昕昕顿时气急，大声反驳：“你胡说，昕昕才不是白眼狼！”
“你说你不是！呵呵！”
张健妇闻言冷冷一笑，双臂抱胸，满目鄙夷道：“你母亲死得早，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到这么大，结果你呢？”
“不尊敬我也就算了，还用卑鄙手段欺负我侄儿，害死他的灵宠！你不是白眼狼的话，那谁是？”
“我……我~我……”东方昕昕看了看垂头丧气的王立，还有一旁那纹丝不动的青狼尸体，顿时语塞。
话虽然难听，但她讲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东方昕昕无力反驳。
“哼哼！没话说了吧？” 张健妇得意一笑，旋即又摆出一脸厌恶嫌弃之色：
“老娘没想到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你娘抚养你，干脆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果然！没爹的野种就是野种，简直是有娘生，没爹教！你这种恶心东西怎么不早点去死啊？”
反正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她说出了最恶毒的话语来打击对方的心灵，来发泄自己的不爽。
“昕昕才不是野种！昕昕才不是忘恩负义！呜呜！”
不擅于争论的小姑娘直接被整破防了，两眼泛起伤心的泪花，摇头晃脑大声反驳道。
“哈哈！你不是谁是啊？你个小……” 见她如此，张健妇笑得更开心了，准备乘胜追击。
这个时候，冥冥之中的那道冰冷视线又凝聚过来，直接打断了她的毒舌。
“……”张健妇张着嘴巴，一脸苍白，好似喉咙被堵住了，说不上话。
混沌空间内，一直注意着情况的庄毕凡两眼阴沉下来，看了看陷入伤心迷茫状态的东方昕昕，眉头轻皱。
不管怎么说，东方昕昕确实是被对方养大的，在这般恶毒言论之下，若是今日就这样一走了之，日后多半会留下什么心结，到时候修炼到一半而走火入魔当场GG就不太美妙了。
自己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对此最清楚不过了。
考虑到这一点，庄毕凡强行按捺住捏死张健妇的冲动。
这个女人既然那么讨厌东方昕昕，当初居然还会答应收留她……
这里面多半有什么蹊跷！
脑子里思绪如闪电般划过，庄毕凡目光一定，有了打算。
这个时候，东方昕昕突然仰起头，语气平静地说：“既然你这么讨厌昕昕，为什么要答应娘亲代为抚养我？”
刚才经过张健妇这么一提，聪颖的她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而若是不搞明白这一点，她心头也不舒服。
“你要问为什么？呵呵！当然你娘临死前哭着求我，本姑娘于心不忍，也就答应下来了！”
张健妇一脸得意，毫不犹豫地回答。
紧接着，她又满眼鄙夷地看着东方昕昕，不爽地吐了滩口水：“哪想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真是老天无眼！”
“你~你说谎！”东方昕昕登时瞪大了眼睛。
这人如此厌恶自己，性格如此恶劣，当初还答应收养她，绝对不会是出自良心发现。
“我说谎？说什么谎？”被她直勾勾盯着，张健妇似乎有些心虚，目光变得飘忽不定，嘴硬道：“好你个白眼狼，本姑娘好心收留你个孤儿，还敢怀疑我！”
“你是不知道，你娘当初那个卑微样，我现在想起来都想笑！嘿嘿！”说完之后，还嘲讽似的干笑了两声，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你！”
娘亲被侮辱，东方欣欣恨恨地看着她。
“呵呵！不说实话是吧？”对此，混沌空间内的庄毕凡冷笑一声，更加确定了心头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