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将药碗拿得近了些:“主子,你这身子不喝药怎么行?快些喝吧,一会儿凉了可就更苦了。”
“你这么关心我,要不便由你替我喝了吧?”
楚晚卿眸中泛起紫光,一把夺过知书手中的玉碗,扣住她的下巴,将这碗汤药全数灌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知书来不及反抗,等反应过来想反抗时,却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
待楚晚卿松了手,她才跌坐在地,喉间的苦涩更是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呕……”
知书抬起头,直视楚晚卿的目光,正好看见她眸中那抹紫色淡淡消散,她顿时满眼恐惧。
“你……你不是我的主子,你不是楚晚卿,你究竟是谁?”
知书忽然感觉浑身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自己,只一瞬间,她便开始七窍流血。
“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你在这药里放了什么?”
“啊!!!”
知书一声尖叫,把正在外面打盹儿的念夏给吓了一跳,
瞌睡虫一下被吓跑了,她连忙推开帘子进了寝殿,一眼就瞧见了满脸是血的知书。
“主子,这……这怎么回事?知书你……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楚晚卿单手托着刚刚那只玉碗,细细打量。
“柳怀柔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竟让你在我平日里吃药时用的这只玉碗上下毒。”
知书痛苦地挣扎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念夏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楚晚卿,又看了看知书。
楚晚卿轻笑一声:“将死之人,你听不听得懂,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你毒了我三年,不杀你,还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呢。”
知书更加惊恐地看向楚晚卿,她每日沾在这玉碗上的都是慢性毒药,太医都不曾发觉,楚晚卿又是如何发现的?
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在喝了那碗药之后,七窍流血?
难道是楚晚卿在里面加了让人毙命的毒药?
可是……可是她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皇宫里杀人啊!
知书凶神恶煞道:“你今日杀了我,我不过一个奴婢死不足惜!但是你杀人了,后宫毒杀乃是大忌,你也跑不掉,我不过就是比你先走一步罢了!”
念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子竟然被知书下毒三年,难怪这三年来,主子的身体总不见好,还一日不如一日。
问题竟出在了这里,而自己竟然也三年都未曾发觉,想到这儿念夏懊恼不已。
“知书,主子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念夏想到当年楚晚卿进宫时,知书是主动求到楚晚卿跟前,说愿意誓死追随楚晚卿。
竟没想到,那时候,她就已经在算计楚晚卿了。
楚晚卿倒是丝毫不意外,反而淡淡地坐了下来:“原来你也知道后宫毒杀乃是大忌呀。”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单,我会让你身后的整个柳氏一族都下黄泉与你作伴。”
念夏再次疑惑:柳氏一族?知书竟然是柳怀柔的人?
知书挣扎着起身,拔下头上的发簪就朝楚晚卿刺去。
“那你就先去死吧!”
念夏快速将楚晚卿护在身后,忽然,两个嬷嬷不知何时冲了进来,紧紧扣住了满眼猩红,正在发疯的知书。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
紧接着,梅雪掀开帘子,贵妃在露荷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贵妃身后,还跟着今早替楚晚卿诊治的那位陈太医。
楚晚卿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只一瞬间,她看向贵妃时,就装出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一时间竟也忘了给贵妃行礼。
贵妃也不恼,反而走到楚晚卿身边,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吓着了吧?本宫应该早点过来的。”
“刚刚陈太医告诉本宫,你可能被人下毒了,本宫本想过来替你揪出那下毒之人,没想到她倒是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楚晚卿身子晃了晃,声音颤颤,指了指知书,目光含泪:“娘娘……她……她……”
贵妃点了点头,吩咐道:“梅雪,立刻将人押入慎刑司,严刑拷问,本宫倒要看看,何人的手敢伸得这么长,竟伸到了这后宫之中。”
“是,娘娘,奴婢这就带她下去。”
知书没想到贵妃竟会插手此事,还要带她去慎刑司。
落到慎刑司那鬼地方,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痛快。
对了,刚刚楚晚卿不是对她下了毒,她不是七窍流血快要死了吗?
为什么现在竟无半点痛感了?
知书扭过头,看向了一旁铜镜中的自己,脸上哪儿还有什么血。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书来不及思考,两位嬷嬷便连拖带拽地将她押去了慎刑司。
念夏望着知书的背影,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刚刚自己进来时,明明看见知书满脸是血,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楚晚卿看着知书离开,这才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贵妃看着她这胆小不经事儿的模样,心中倒是放松了不少。
这楚才人如此柔弱,将来利用起来,也定是个好拿捏的。
哭了一会儿,楚晚卿才缓过来,看向贵妃时惶恐不安道:“臣妾……臣妾让娘娘见笑了。”
贵妃嗤笑一声:“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不过你年纪也小,等你在这后宫多磨些年,应该就能从容许多了。”
楚晚卿微微垂眸,低声细语道:“谢贵妃娘娘今日多次替臣妾撑腰。”
说到这,楚晚卿又抬了抬眸,天真地望着贵妃:“娘娘真是臣妾在这宫中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