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巷一间小院儿的卧房里面,汪凝春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昏迷着,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
什邡急的抓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的衣领问道:“你不是说没有大碍吗?这都已经到了戌时了,汪姑娘怎么还没有醒过来?我们家世子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着啊。”
老大夫被他勒的直翻白眼,“咳咳咳,小子,你先放下老夫。”
刘璋瞪了什邡一眼,“放开!”
什邡不情不愿的撒开手,老大夫整理一下衣襟,慢悠悠的说道:“这位姑娘虽是上吊自缢,但是被人发现的及时,脖颈处并没有受到实际的损伤,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这你就要去问她自己了,告辞!”
“哎哎,这人还没有醒来,你别走呀!”
老大夫甩了下衣袖,说了句,“哼,莽夫,不走等着被你掐死吗?”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喂,你……”
刘璋冷漠的声音自什邡的身后响起,“别喊了,让大夫走吧。”
什邡小心翼翼的回头,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刘璋一眼。
刘璋坐在院子里面的一个竹椅上,哼了一声,“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是这样的,那次在重阳山,汪姑娘说她不会离开京城,让属下给您传话,说在甜水巷这里等着您,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后来发生了您遇刺的事情,属下一时大意,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没想这汪姑娘还真的会寻死啊!”
什邡说完,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因为汪凝春的事担惊受怕了,世子是打是罚的他领着就是了。
听完什邡的话,刘璋冷哼了一声,“没想到倒是救出了一个白眼狼来!”说完站起身就走到了卧房里面,什邡赶紧一溜烟的跟上。
铃兰见刘璋进来,慌忙立在了一边。
刘璋双手交叉,抱在了胸前,冷声说道,“汪姑娘,今日是本世子大婚的日子,可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演戏,你若是醒来,就自行离开京城,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什邡,我们走!”
什邡正要说话,忽然,床上的汪凝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捂着胸口就坐了起来,虚弱的喊道:“世子,世子你不要走!奴家离了您真的是活不了啊!”
刘璋回头,只见汪凝春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大家闺秀的做派,心下顿时就有几分厌恶,“我念着从前跟汪家的几分交情,把你从皇城司狱里面捞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恩将仇报的!”
汪凝春看到刘璋对自己说话疾言厉色的,忍不住哭了起来,拿帕子不断地擦着眼泪,哽咽的说道:“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我死也要死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父亲倒台了,你就开始厌恶于我,我可告诉你,上次齐王做寿,我父亲送的十万两白银就是那贪墨的军饷!”
什邡一愣,恨不得原地消失,这种机密的事情,汪姑娘用这么不机密的方式说了出来,搞得他很为难的,好嘛?
看着自己主子阴晴不定的脸色,什邡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刘璋心底忽然涌起了一股杀意,暗想:自己一时心软,竟是给齐王府留下了一个祸患!不对,连汪凝春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三司会审的时候,汪崇越没说呢?
是了,定是汪崇越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想着以后若是齐王登上了那个位子,定然会记得当时的情分,给他平反。
还有那时给他送信的小厮,为何偏偏让他去救汪凝春,不就是两人已经议亲了,汪凝春即使给自己做不了正室,自己心中肯定也会对她怜惜,原来这位汪大人打的是这个算盘。
刘璋嘲讽一笑,“既如此,汪姑娘就安心留在这里,一应需求,只管告诉什邡就是!”
汪凝春看刘璋缓了脸色,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世子,我自小就钟情于你,我也不要什么名分,只求待在你的身边,就算是当个粗使的下等女使,我也心甘情愿!”
刘璋做到床边,轻抚着她额头上面的碎发,“傻瓜,我怎么会让你做女使呢,你先养着病,我今日家中还有些事情,改日一得空就回来看你。”
汪凝春羞红了脸颊,柔若无骨的靠在刘璋的怀里,娇滴滴的说道:“世子,人家脖子疼,胸口也闷得难受。”
心中却道:家中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那位萧大姑娘在家里等着他去洞房花烛吗?今日我偏不让你走,让你留在这里和我洞房花烛,看看能不能气死萧家的那个小贱人!
铃兰瞪了什邡一眼,什邡才和她一起不情不愿的退出了卧房。
什邡在卧房门口不肯离开,铃兰说道:“你这人难道没有一点眼色,没看到我家主子和世子两个人亲热吗?还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不肯走?!”
什邡不知道世子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态度,可是以他跟着世子十年的经验来看,世子绝不是那种轻浮浪荡的人,何况今日又是他大婚的日子,怎么会留在这里和一个罪臣之女亲热呢?
定是因为汪凝春说出齐王寿礼的事情,世子才改变了主意!
卧房里面传出女子的呻吟声,“啊,哎呀,世子,你帮我揉揉胸口,奴家真是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刘璋手握成拳,脸上却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咬着牙说道:“汪姑娘还是先躺下吧!”
汪凝春羞答答的躺下,手里拽着刘璋的衣袖,“世子,以前在家里,父亲母亲都是唤我元娘,你以后,以后也唤我元娘便是!”
“元娘,哪里还不舒服?先把衣服解开让我看看吧!”
汪凝春还没有解开自己的衣襟,就被刘璋的一只大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眼看着刘璋的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世子你好坏!奴家……”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的脖颈稍一使力,汪凝春眼睛一翻,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