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懂他的意思，臉有點熱，“我去洗洗。”
轉身要走，被方勇拽回來，“剝皮就能吃。”
“你……”桔子受不了這些葷話，踹他一腳，“流氓！“
這麼一踹，和以前的小桔子一模一樣，方勇愛死她這小脾氣，沒再逗她，“出去買，想吃什麼？”
方勇出去買菜的工夫，桔子把家裡收拾一下，在抽屜裡發現一張紅裱紙。找出剪刀，剪了個大大的喜字，貼在床頭白牆上。
剛弄好，方勇回來了，提著幾個熟菜，他瞥了眼紅喜字，把菜擺上桌，拿出瓶酒，給桔子了一小盅，
“婚禮，先欠著，以後按電視上的辦，婚紗，戒指，汽車，一樣都不少。”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見，肯定覺得他在畫大餅，桔子卻相信。
當年那枚戒指，沒看清樣子。
她想要。
“好。”桔子和他碰了下杯。
說完，一口乾了，辣得直咳嗽。
方勇給她夾菜，“別喝那麼猛。”
桔子酒量不行，兩杯下肚，有些暈，她沒敢多喝。
方勇也不勉強她，只讓她多吃菜。
吃飽了，桔子洗漱好，躺進被窩裡等著他。
有上輩子的記憶在，桔子就不是沒經人事的小女孩，新婚夜該做什麼，她都懂。
當年重逢後，方勇對她特別尊重，連句葷話都沒有說過，準備結婚時，她又病了。兩個人最親密的行為，僅止於擁抱和親吻。
今晚，是他們第一次。
方勇掀開被子，躺進來，窄腰寬肩，肌肉線條很漂亮，沒有一絲贅肉。
桔子臉發燙，“關燈吧。”
“關燈看不清。”方勇壓上來。
“看什麼？”桔子臉紅。
方勇撩開她鬢角碎髮，輕輕吻了一下，說：“看看……是不是做夢。”
忽然，停電了，一片漆黑。
桔子適應一會兒，才看清他的臉，鼻樑高挺，眉眼間帶著霸道和痞氣。
恍惚間，就是前世的他。
桔子抱住他，說：“我要你。”
“小桔子。”他說：“我沒經驗，哪兒不舒服，就說話。”
……
電停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來，桔子關上燈，接著疊被子。
被子一掀，露出亂七八糟的床單，一小片紅，分外顯眼。
她把床單抽出來，放到一邊，準備一會兒去洗。
“都想好了？”方勇在院子裡，和小王，李大彪說話。
“想好了。”小王說。
李大彪說：“我也是。”
“哥，下面幹什麼，我們聽你的。“小王問。
方勇說：“去菜市場，找修電視的老牛接批貨，就說我讓你們去的。”
倆人走了。
收拾完床鋪，桔子琢磨洗完床單，先去廠裡辭個職。她拿起床單往外走，走到門口，差點撞方勇胸口。
她往左，方勇往左。
往右，方勇往右。
桔子抬頭，“你幹嘛？”
“這我家。”方勇手臂展開，“想走，哪那麼容易？”
桔子想笑，“搶劫啊？要多少？”
“錢我多的是，不稀罕。我要人。”方勇抱起她，放床上，壓上來，下巴在她脖子亂蹭，手也不老實。
”別鬧，我得去辭職。”胡茬又硬又扎，桔子咯咯直笑，忽然，碰到某處，火辣辣地，“嘶……”
方勇收回手，抱住她，“辭職不是上班，這麼積極幹嘛，再睡會兒。”
桔子推不開他，加上昨晚沒怎麼休息，很快就睡過去了。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屋裡沒人，起床清洗過，走到院裡，就見方勇坐著洗床單。
大手搓揉的，就是那一片紅。
嘴裡叼著菸捲，還哼著歌“任時光匆匆流去……”
桔子悄悄走過去，彎腰，從後面摟住他脖子。
菸灰差點噌她胳膊上，方勇往後躲一下，溼漉漉的手捏住半截煙，扔得遠遠的，“醒了？”
“想吃什麼？我去做飯。”桔子剛問完，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
“得了吧，等你做飯，把我的小桔子餓壞了。”方勇一邊說，一邊漂洗床單，擰得不滴水，站起來。
桔子沒撒手，就這麼掛在他背上。
那點重量對方勇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晾上床單，騰出手，託在她腿彎，背進廚房。
飯已經做好了，桌上擺著，西紅柿炒雞蛋，青椒肉片，兩菜一湯，賣相不錯。
桔子坐下，方勇給她盛飯，挑肉片夾到她碗裡。
曾經桔子吃過他做的菜，說堪比大廚有點誇張，但是絕對不差。嚐了一口，還是那個味道，心裡說不清是澀還是甜，“真好吃。”
這話，方勇愛聽，“以後，想吃什麼，隨便點。”
“哥。”小王跑進來，“貨卸完了，賣不賣，老牛說等你發話。”
看見桔子，打招呼，“桔…不是，嫂子。”
都是一個廠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都認識，桔子站起來，“吃飯了嗎？一塊兒吃。”
“不了，不了。”小王擺手，看眼菜，“嫂子手藝真好。“
“勇哥做的。“桔子說。
“啊？“小王驚了一下，“我怎麼不知道，勇哥會炒菜，能讓勇哥下廚房，也就嫂子你了。”
“別貧了。”方勇踢過去板凳，“沒吃就坐。”
小王坐下，桔子給他添了碗飯。
飯桌上，方勇問了貨的數量和質量，小王說，老牛都檢查過，沒問題，賣多少錢，等方勇定價。
桔子聽不太懂，但是看得出來，他很忙。
吃完飯，桔子推著自行車，和他們倆一起出門。
方勇鎖門，“我送你。”
“不用。”桔子讓他去忙。自己去廠裡就行了，廠裡工人多得是，不缺她一個，再說這些年，廠長待他們一家還不錯，辭職，就是走個流程，表面好看一些。
辭完職，她打算回孃家待一會兒，把計劃開鋪子的事，告訴媽一聲，省得她擔心。再買點菜，回來做飯。
“晚上幾點回來？”問他。
“八九點吧。”方勇說了個大概。
有時間就行，桔子騎上車子，往廠裡去。
看著她的背影，方勇靠在摩托車上，點根菸，抽了兩口，才說：“小王，回趟廠。”
回廠幹嘛？小王撓撓頭，忽然明白過來，“勇哥，你怕嫂子和趙舒明……”
方勇彈了下菸灰，“盯著趙舒明。”
“那王八蛋不是被炒了嗎？”小王又不理解了。
方勇跨上摩托車，把煙扔了，“滾蛋最好，他要是鬧什麼么蛾子，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