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
“世子,沐家的情况已经探查清楚了。”
“沐家如今尚有大宗师强者四人,宗师强者双手之数。”
“罗网已布防妥当,只等世子一声令下。”
赵高恭敬立于屏风之外,不敢抬头去看被屏风所遮挡住的男人。
屏风后无人回答,赵高也只能恭敬立于此地。
约莫过了半刻钟,苏珩整理好衣袍,从屏风内走出。
“四位大宗师,不愧是世家。”
苏珩一笑,对此倒是并未意外。
毕竟沐家,乃是南境排名极其靠前的势力,其威望在南境之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既然选择了背叛,那他自然不会留手。
“此事交由惊鲵去办吧!”
苏珩接过望春倒来的茶水,饮了一口,吩咐道。
沐家牵扯甚大,但那又如何?
若是连一个小小的沐家都让他畏首畏尾,日后又如何威压天下?
“另外,九黎族秘密派遣使者,求见世子。”
赵高再度开口,回禀了一句。
“九黎族?”
苏珩呢喃了一句,九黎族,可比百黎族危险多了。
特别是那一手蛊术,神不知鬼不觉便会被人种下,受其掌控,
莫非这九黎族,也想将他进行掌控?
“本世子刚从百黎之地回来,先休息几日,等本世子召见吧!”
苏珩说这话的瞬间,扫了一眼赵高。
赵高立马会意,退了出去。
他相信以罗网的手段,这几日时间,足以查探出些许的蛛丝马迹。
乾京。
无极殿。
“陛下,镇南王世子兵锋覆灭百黎,为我大乾开疆裂土,当下旨嘉奖才是。”
“陛下,镇南王府已位极人臣,很难再进行加封。”
“我看镇南王世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不如赐婚如何?”
“双喜临门之下,更显朝廷看重。”
有大臣站了起来,开口启禀道。
听到这话,苏律齐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赐婚?
能够与珩儿适配之人,整个乾京之中屈指可数。
十有八九,便是大乾公主。
皇室之中,待嫁的公主,唯有九公主和十公主。
这个关头,赐婚?
若说没有阴谋,狗都不信。
“陛下,臣附议。”
朝堂之上,三三两两的有大臣站了起来,禀报道。
至于不少大臣,则是将目光看向了中书令,想要看看对方的意思。
镇南王府的权势本就非一般人可及,若皇室和镇南王府当真再次联姻,这其中所涉及的东西可不少。
苏律齐并未开口,也并未有任何的意思流露。
他知晓,这是李忱的意思。
若是珩儿真娶了公主,届时有太多的文章可做。
若南境,多了一位公主主母,届时李家所能谋划的只会更多。
“陛下,九公主与十公主皆待字闺中,还请陛下圣裁。”
那位大臣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苏律齐的眼神逼退。
在这眼神之下,那人不敢再开口,只好退了回去。
苏律齐站了起来,对着李忱微微躬身,紧接着开了口。
“陛下,兄长刚刚身亡不久,珩儿尚在孝期,不适合谈婚论嫁。”
“臣以为,还是等三年孝期满过之后再进行商议吧!”
他很少亲自开口,若是他有什么意思,手底下会有一堆人来替他解决,压根就用不着他开口。
还未等李忱开口,鸿胪寺少卿便抓住机会适时开口,分散了注意力。
鸿胪寺少卿乃是苏律齐的门生,对方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苏律齐一手提拔的缘故。
所以他对这位中书令忠心耿耿。
“陛下,下面人来报,百黎族使团已抵达乾京,在无极殿外等候,不知陛下可要进行接见?”
鸿胪寺少卿赶忙开口,转移起了注意力。
李忱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
“朕今日身体有恙,退朝吧!”
李忱说完,便直接站起身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列位臣工,若有要事,呈禀奏折便是。”
内侍太监开口,笑着说了一句,紧接着便也消失在了原地。
不少大臣纷纷散去,转眼之间,这朝堂,便只剩下了苏律齐和苏桓。
苏律齐站起,苏桓赶忙去扶。
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就这般走出了无极殿。
苏律齐如同先前一般,站在无极殿的门口,俯瞰这大乾亿万里山河。
谁都想要站在这权力之巅,掌控亿万人的生死。
可等你真正站在这个位置上,除了高处不胜寒,还有行差踏错的危机,只要一步踏错,所迎接你的,便是粉身碎骨。
这朝堂,波谲云诡,处处都是算计,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可他却不能退,也没法退。
他身后不仅有苏家,还有各大世家。
这个位置,代表的是世家的荣耀,还有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苏律齐的身影有些落寞,他这辈子,从未有一天是为他自己而活。
寰宇殿。
李忱并未生气,表露的极为宁静。
他的愤怒,都是表演给别人看的罢了。
一些不知死活的玩意,真以为仅凭三言两语,就能左右他的决定不成?
皇室所拥有的天人境强者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找到他的藏身之所了吗?”
李忱对着暗中开口,先前出现的那位男子,再度出现。
“已然有了眉目,随时可以派人出手。”
那人隐藏在暗中,让人看不清楚一点身形,回禀了一句。
听到这话,李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痛快的笑容。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彻底死了好了。”
李忱开口,吩咐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仇恨。
竟想假死,妄想躲避皇室的查探,进而突破天人之境?
痴心妄想!
为维护大乾的统治,天人之上的强者,只能维持在皇室的手中。
皇室决不允许,有不受皇室掌控的天人强者出现。
不听话的钉子,拔了换上新的钉子便是。
对于苏律安的打算,他又如何不清楚?
就是清楚,他才陪对方演戏到了如今。
偷袭?
让李乾皇室头疼这么久的镇南王府怎么那么轻易被覆灭?
对方乐意演,他又何妨做个不知戏的观众。
不过,既然选择了入戏,那就休要怪他假戏真做了。
那人再度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在此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