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是放过了,但是……那个人到底叫什么啊?
真是放狠话一时爽,追真相火葬场。
对了,倒是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宗主问他?”曾且越神色惊疑,对于林昏旧事重提感到很不解,“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属下杀过很多人,就算是听过,也早就不记得了。”
林昏叹了口气,她早该想到的,曾且越怎么可能会知道。
“行了,无事了。”林昏转身离开。
曾且越在她走后,反倒陷入了沉思,他低声念出一个名字,冷笑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那天晚上,宗主差点就要被他骗走了,他居然让宗主以后不要当魔修了,留在那个破仙门里。
他知道什么!像宗主这样的人注定是要一统修真界,把仙门那些老不死的都杀掉,称王称帝。
他怎么能让区区蝼蚁毁了宗主的宏图霸业!
所以他杀了那个人,在宗主离开后,他用了些手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万一他转世又来祸害宗主怎么办?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对了,还有那个单思邢,听说宗主这次出门又带着他了,要早点把他杀了,留在宗主身边就是个祸害。
曾且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是想到了主意,他终于停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
林昏回了房间之后,开始和世界意志斗智斗勇。
“小世,你确定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你要想好,要是我挂了,就没人来完成剧情了,至于你,肯定也会受到这个世界的惩罚吧。”
世界意志冷笑两声:“谁让你耍帅,被咬了能怪我吗?”
林昏冷笑三声:“你这话说的,是谁把我弄到那去的?”
“那是剧情要求,无法避免。”
“啧啧,说的真好听啊,请问剧情跟我有半点关系吗?还不是你每次都强行控制这个身体!现在这个身体出了事你又不管?”
“……”
“别给我装死,我一直都没问你,原主去哪了,你把原主弄哪去了?”
“……”
“继续装死是吧?你给我……”
——“宗主,曾长老请您去一趟训戒堂。”门外传来门徒的通报声。
听名字也能知道,训戒堂是个不怎么好的地方,专门用来处罚人的。
曾且越突然让她过去,有点奇怪。
林昏到的时候便看见训诫堂里跪着个人,看那身影她已经猜出来是谁。
“宗主,您终于来了。”曾且越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他手里拿着一沓信纸殷勤地递到林昏面前,“宗主你看,这些便是单思邢与仙门中人通信的证据。”
林昏接过来随便看了几张,里面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在说千刃宗的情况,讨论如何攻上千刃宗。
这样一看,这个写信之人的确是十恶不赦,卖主求荣最是可耻。
“这些信都是你写的?”林昏看着跪在地上沉默的人,问他。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沉闷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来,“是我写的。”
居然就这样承认了,也不为自己辩解几声,真不知道该说他诚实还是傻。
“宗主,此人用心险恶一肚子坏水,还与仙门之人勾搭上了,再让他留在宗内就是个祸害。”曾且越在一旁不停地煽风点火,他的心思林昏怎么可能不知晓。
“好了。”林昏制止了曾且越继续说下去,“先把他关入训诫堂的训诫室里,等候我发落。”
“可是宗主……”曾且越对这个结果明显不太满意,他好不容易费心找出这些东西得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想说什么,林昏已经开口。
“我有件事要你去做,无虚大师那里有一株魔灵草,你去把他偷过来。”
曾且越再怎么不满意,面对林昏的命令也只能妥协 :“属下遵命。”
–
单思邢走进训诫室的阵法里,这阵法虽攻击力不强,但用来折磨人可谓是个中好手,最开始是失去视觉,你会发现你什么也看不到,慢慢到后来便是,触觉,味觉,听觉。时间久了,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死是活。
那些信确实是他写的,这点他无法辩驳,可她显然忘了他为什么会写这些信。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在那种情况下,她居然选择保他。
单思邢此刻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她到底是怎么看他?
以前的她对他虽然冷漠,但是单思邢也不会对她产生别的情感,但是现在,他居然开始不断地在意她,甚至于……信赖她。
相信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虽然事实证明她真的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他就是心慌,他害怕,害怕这只是她一时兴起的捉弄,很快她就会变回以前那样。
眼前是摸不到的黑暗,他已经丧失了视觉。
或许他什么都不应该做的,不应该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会简单一些。
那些和她在一起的场景如走马灯在他脑海里闪过,有她第一次对他笑的,有她抱着他的,然后,每一幅被定格的画面都碎掉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单思邢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
那天他其实没有告诉她,那张饼真的很好吃,还有,被人接住的感觉真的很好。
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他仿佛听到了一些声音,有人正在向这边走过来。
是谁?
黑暗一寸寸褪去,随之而来的,是光。
太刺眼了,让人忍不住想流泪,他坚持睁着眼,终于看清了光的样子。
“你回去吧,曾且越已经离开了。”林昏说完,就看他一副呆住的样子,不会傻了吧?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喂,清醒一下。”
他眼珠动了动,定定地看向她,带着几分倔,“那些信是我的写的。”
所以毫不留情的惩罚我吧。
林昏倏地笑了出来,“所以我要惩罚你,以后替我做事。”
“为什么?”单思邢死死地看着她,眼角有些湿润,他脸上是少年人独有的倔强,青涩的让人心疼。
以往他总是用冷漠武装自己,很少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现在这个样子反倒才像他这个年纪的样子。
林昏蹲下来,和他的视线平齐,“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单思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