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對姜虞晚勢在必得的陸林軒,在聽到姜虞晚口中的“長輩”時,面上瞬間血色盡退。
那人在前,他忽然就不自信了。
陸林軒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還年長那人一歲,可在那人面前,他卻只配當只匍匐於仙人腳邊的螻蟻,永遠只能對其遙遙仰望。
那人雖常年纏綿病榻,四處求醫問藥,給人的感覺卻宛如蒼穹之上的浩瀚星海,深不可測。
初見時,姜虞晚身上曾無意中露出一枚玉佩的一角,也正是因為這枚玉佩,讓陸林軒產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隱秘心思。
他向來喜歡做周全打算,凡是能往上爬的途徑都不會放過,哪怕這個途徑可能是浩瀚星海。
也可能將他淹沒滅頂,可不親自趟一次,他如何能甘心?
陸平臨走時,曾一再告誡他,讓他不要去惦記東院的人和事,但面對絕對深厚的背景,陸林軒還是悄悄上了心。
東院背後的勢力雖高不可攀,但若是能得那位的護佑,他日攀登青雲之路也能順暢。
且有三皇子李崇瑞兜底,陸林軒從未有過危機感。
但這一刻,面對姜虞晚的沉默,他忽然就有些慌了。
萬一,她與那位見過……
等待的時間格外煎熬,陸林軒一瞬不瞬地盯著姜虞晚,直盯得對方心底直欲作嘔。
姜虞晚嫌惡地避開陸林軒的視線,有些不耐煩地反問道:“你這般緊張作甚?莫非你陸家長輩我們見不得?”
陸林軒被姜虞晚的態度給弄得微微一怔,他內心有些不悅,但念在她如今不給他好臉,也依舊容色惑人,便不甚在意她的態度。
反而笑著又湊近幾分討好道:“晚兒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非不願讓家中長輩登門拜訪,只是家中長輩在不在姑蘇,我眼下並不能確定。”
見姜虞晚投來疑問,陸林軒不動聲色又靠近解釋道:“晚晚有所不知,那位……我家二叔一直來重病纏身,曾遍訪各地名醫也未見好轉,此次我也是偶然間發現過他的蹤跡,並不確定他就在此地,若是晚晚執意讓家中長輩陪同我登門,那我這兩日便找遍全城,也要滿足晚晚的心願,只是若無緣得見二叔之面,也請晚晚莫要怪罪。”
陸林軒知道姜虞晚之所以能夠知曉他二叔的存在,一定是因為柳如卿的緣故。
此刻他忽然有些後怕,不知道柳如卿把他的事情到底透露過多少出去,信中她只說她不小心弄丟了他的扳指,還說被姜懷遠給禁了足,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透露那夜跟她私會的人是他。
先前只覺得這後宅女人就是複雜矯情,此刻陸林軒忽然慶幸自己沒有對柳如卿表現出過多的熱情。
否則他就要錯失眼前這位絕色佳人的芳心了。
一會兒姜姑娘,一會兒晚兒,一會兒晚晚,姜虞晚簡直要被陸林軒的善變給噁心壞了。
“表姐都能肯定你家二爺就在姑蘇,為何到了陸世子這裡,就成了找遍全城都不能確定的事情?莫非陸世子是嫌我姜家門楣低,配不上你侯府的偌大門庭?”
姜虞晚這話說得刻薄,且絲毫不留情面,陸林軒聽的暗自心驚不已,連在心中暗罵柳如卿真是個蠢貨。
一張破嘴連話都藏不住!
眼見佳人面色不虞,甚至隱約有不欲再談的苗頭,陸林軒急忙好言挽留:“晚晚莫氣!”
“並非我有意推脫,實在是因為我太過重視這次登門,若是為了討好你,便許你不能兌現的承諾,那豈不是太過失禮?”
陸林軒以為姜虞晚還是先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呆板性子,以為只要好言哄幾句,就能讓她不再執著這件事情。
誰知,他話音剛落,姜虞晚就冷冷勾唇:“陸世子竟也會怕失禮?”
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哪件不失禮?
姜虞晚險些被氣笑了,先前他聯合柳如卿哄騙她私自定下婚約時,不嫌失禮,此刻到開始裝模作樣起來了?
“晚晚,是否怪我讓你久等了?”面對咄咄逼人的姜虞晚,陸林軒招架不住的同時,忽然福至心靈地湧上一個令他狂喜的念頭。
莫非姜虞晚是在吃醋?
且她吃是柳如卿的醋,不然怎麼解釋她今天竟然破天荒頭一次單獨來見他?
要知道,平時都是柳如卿帶著她一起來的。
聯想到柳如卿信中的閃爍其詞,陸林軒頓時撥雲見日,姜虞晚的反常是吃醋了!
這個猜測讓他暗爽不已。
他立刻直了直背脊,擺出一個極盡風流之態,深情款款想要握住姜虞晚的手:“怪我。沒能及時趕回來,讓晚晚等得久了,不過關於二叔來姑蘇之事,我確實沒有收到確切消息,先前也只是偶然聽下屬說曾在望月樓見過他,不如晚晚給個機會,讓我帶你去望月樓碰碰運氣,我聽說那裡的廚子曾是宮中的御廚。”
陸林軒哪裡知道陸景辭到底在不在姑蘇,他本就沒有要引薦兩人相見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將姜虞晚給騙去城中罷了,這樣一來,他們又能多出許多獨處的時間。
姜虞晚一刻都不願意與陸林軒相處,但聽他說那位陸二爺可能住在望月樓,這才勉強答應他。
陸林軒不知姜虞晚心中所想,見美人點頭,心下立刻又冒出了許多不安分的念頭。
他不禁又伸手將姜虞晚纖細白嫩的手握住,握在掌心細細摩挲:“晚晚,這幾日可有想我?我想你想得緊。”
邊說還邊拉著姜虞晚的手,往自己胸口的位置貼。
姜虞晚方才一時不察才被他給握住了手,這時反應過來,立刻面露慍色抽回手:“世子自重!”
掌心細滑的小手被猛然抽回,陸林軒微微一怔,這才有所收斂,只是那副高大的身軀依舊靠的極近。
近到鼻尖都能聞到她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淡淡處子香,他貪婪地深吸一口,彷彿想要從那餘香中細品出點什麼。
陸林軒就差貼身靠著她,引起了姜虞晚極大的生理不適,見他絲毫沒有要起身下車的意思,這才強忍著嫌惡提醒道:“既然打算去望月樓,那就請世子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