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捂著肚子，試探性的問舒銘：“凌玖說了，這病需要化療，最少百十來萬打底，最終有可能會人財兩空。”
　　舒銘神色不悅，微蹙的眉心隱隱透著幾分煩躁。
　　思考良久，他才回我：“漾漾，你也說了，這病的最終結果就是人財兩空。”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該怎麼面對失去你，該怎麼面對那一身的債務？”
　　我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讓我明白這就是處於現實。
　　突然發現舒銘陌生的可怕，十一年的朝夕相處竟然沒有發現他還有另一面。
　　我盯著他的眼睛，想讀懂他是不是在婆婆面前演戲。
　　是不是等婆婆走後，他會心疼的抱著我說：“漾漾，花多少錢我都會給你治。”
　　可終究是我想多了，他的眼神冷漠又自私。
　　和這十一年裡的舒銘截然相反。
　　我看著眼前的人，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突然胃裡一陣翻騰，血腥味上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舒銘瞪大了雙眼，上前準備扶我，卻突然僵在原地。
　　他收回手，又坐回了沙發，不再看我。
　　看著他的樣子，我的心尖犯涼，像掉進了冰窟窿。
　　婆婆見她兒子也不再向著我，上前推了我一把。
　　“快要死的人就不要住進新房裡，晦氣！”
　　說完還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把我收拾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帶著舒銘去了新房。
　　我不明白，前幾天還信誓旦旦說愛我一輩子的人，怎麼突然變了樣。
　　舒銘不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消息。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想法，便帶著蘇琪一起去了新房，剛下電梯，就見房門沒關。
　　蘇琪剛想喊，正好裡面有聲音傳了出來。
　　“兒子，你現在心軟，以後她死了，欠的錢就都是你還了。”
　　“咱們好不容易把房子弄到手，不能這麼讓她霍霍了。”
　　“當年要不是你爸生病，她又有兩套房子，我才不同意你跟那個不下蛋的雞結婚。”
　　婆婆的嗓門大，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
　　畢業那年，我爸媽出事，給我留下兩套房子。
　　也是那年，和我只是朋友的舒銘向我求了婚。
　　失去爸媽的我很渴望家庭的溫暖，而我對舒銘也是有好感的。
　　我們很快就結了婚，婚後我才知道他的爸爸在醫院化療了半年。
　　知道真相後，舒銘跪在地下求著我賣房子救他爸爸。
　　他說他爸媽種地一輩子，好不容易把他供出來，現在生活剛好了一點，又得了癌症。
　　看著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他，心裡瞬間酸澀動容。
　　狠狠心把爸媽原先住的老房子賣了，給他爸爸化療用。
　　婆婆說完，屋裡安靜了一會。
　　蘇琪想要衝進去理論，被我攔住。
　　我屏住呼吸，想聽聽舒銘的想法。
　　畢竟在一起十一年，他不可能是這麼絕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