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蘇雲仙又斷了一條腿,更是沒了機會……
“侯爺……”
親信彷彿察覺了主子的狠厲,一時面色怯然。
“沒你的事,今日做的不錯,下去吧。”
“是。”
蘇牧這才推門進了蘇雲仙的房間,看著昏迷著,依舊面容姣好的蘇雲仙,又是不忍,又是心痛。
多好的一枚棋子啊!
罷了,如今只能棄車保帥了。
“來人,給二小姐收拾東西,送到鄉下莊子裡,從此以後,咱們侯府就沒二小姐了,”蘇牧冷下心腸道。
誰知他的吩咐說完,身後卻靜悄悄的。
才發現一直跟著他的長隨已經被人弄的暈倒在地。
蘇牧一驚,還以為府裡進了刺客,不過馬上他就安靜下來了,一個帶著兜帽的貴氣男子,緩緩出現在了門口。
諷刺道:“平昌侯好狠的心啊,哪怕是養女,你也不該將她這樣丟棄,她這樣的傷,送到鄉下莊子,你可知,便是要了她的命?若放在京城好生將養,還是可以活命的。”
蘇牧呆愣一時沒說話,好半晌才忽然深深一禮,“臣,見過……殿下。”
來人輕輕一哼,隨手將門關上。
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來人正是太子蕭傾染,原本今日被皇后敲打一番,他不想再繼續胡思亂想了,但回去之後,腦子裡只要一想起,那張與裳兒肖似的臉孔。
他便心亂如麻。
此刻看到在床榻上趴著,奄奄一息的蘇雲仙,彷彿她便是多年前那個,為他受罰的裳兒,發了連夜的高燒。
誰知一進門,便就聽到了蘇牧狠心的言語,一時對蘇雲仙更是同情。
“殿下,您……”
蘇牧眼眸飛快的流轉,不知說什麼,就見蕭傾染已經走到床邊,看著昏迷中還在夢囈的蘇雲仙,面露痛色。
“蘇牧,你該死,你既有心將她獻給孤,又為何讓她見到母后?”
蕭傾染陰狠的問。
蘇牧哪裡知道,皇后如此厭惡這張臉,再說他的原計劃就是讓蘇雲仙帶著面紗去的,就說生病了,他也不明白麵紗為什麼會那麼早落下。
只能說細節決定命運。
前世今生,僅這一個細節,便已天差萬別。
“臣該死,只是臣並不知道仙兒能入殿下您的眼,若是知道了,又怎麼會,還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真是後悔……只是仙兒不是那種輕浮的女子,那香囊來的古怪,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索性蘇牧一推四五六,說到香囊的時候,還不忘給蘇雲皎潑一盆子髒水。
“蘇雲皎帶仙兒去花朝會,卻令仙兒處處吃虧,最後還……”
蕭傾染本就疑心蘇雲皎,此刻更是確認無誤。
不過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蘇雲仙,這個和裳兒長的如此相像的女子,只是他現在病弱的,彷彿碰一下就碎了。
“誰,你是誰?”
迷迷糊糊中,蘇雲仙居然恢復了幾分意識,只是看不清眼前人的樣貌。
蕭傾染道:“是孤,今日都是孤不好,累你受了責罰,但是你放心,旁人捨棄你,但孤絕不捨棄你,你安心養病,孤……會來看你的。”
“太子殿下……”
蘇雲仙彷彿覺的自己是做夢,因為太激動,又暈了。
蘇牧聽到太子的這番言語,一時也是面露驚異,他沒想到,蘇雲仙斷了腿,成了殘廢,太子都不嫌棄,這可真是……太好了。
因為太子在意的只是蘇雲仙的臉,如今蘇雲仙受傷,只會激發太子更多的憐惜與心疼,想明白這些,蘇牧陷入了狂喜。
沒廢。
“蘇牧,你也不必惺惺作態,如今你知道仙兒之於孤的意義了,你便好好照顧仙兒,仙兒能好,孤自不會錯待了你,仙兒若不好……”
蕭傾染態度威脅的道。
蘇牧立刻猶如醍醐灌頂,面露惶恐,“殿下有所不知,其實仙兒便就是臣的親生女兒,不過是個外室女,若非這次惹怒了皇后娘娘,臣又如何能將自己的親女兒丟棄呢。”
蕭傾染只是輕輕一哼,反正他的態度已經到了,之後留下一個宮裡的秘藥,就走了。
蘇牧這才重新展露歡顏。
只是蕭傾染又何嘗不是擔著風險,若是讓皇后知道,他夜探平昌侯府來看蘇雲仙,只怕蘇雲仙就不是斷腿這麼簡單了。
多年前,他救不了裳兒,難道如今還救不了蘇雲仙嗎?
蕭傾染忽然有些惱恨了起來。
不知是惱恨自己的無能,還不能掙脫皇后的管制,還是惱恨蘇雲皎,這狡猾的女人,貪慕虛榮,卻害了仙兒。
以後有你好看的。
……
保下了蘇雲仙,蘇牧整個人也如釋重負,渾渾噩噩的行走在夜色下的侯府內,這時又有人來報。
“老夫人想見您。”
蘇老夫人在這府裡極少管事,也是事情鬧的太大了,才會忍不住過問,他也正好過去吃杯茶。
“牧兒,今日母親也想了許多,柳瑟瑟終究是個不中用的,就算你的打算能成功,仙兒能助你,可你還真能將這蠢婦,扶正不成?”
蘇老夫人已經對柳瑟瑟很大的意見了。
蘇牧連續喝了兩盞茶後,才道:“無論仙兒最後如何,兒子都從來沒有想過要扶正她,如夫人,是我對她最大的承諾了,如今看來,她也不配。”
蘇老夫人一急,“既然如此,素華做正,不是正好嗎?你又何必還日日給她送那個藥?”
蘇牧搖頭:“母親你不懂,徐家,徐氏,與我都不是一條心的,終有一天她會發現我在做什麼,讓她悄悄的死,是對她最大的體面了,至於未來我的正妻之位……母親就不必憂心了。”
蘇老夫人只好乖乖閉上了嘴。
兒子大了,她也管不了了,便就做她的富貴老夫人吧。
……
平昌侯府的事情剛才平息。
就有暗衛悄悄將太子夜入平昌侯府的事,告訴了慕寒書,此刻慕寒書正在把玩著一個鐵盒子,並從鐵盒子裡拿出了一塊玉佩,放在手中來回的觀摩。
當聽到消息後,面上只露出幾分冷笑。
對面,一個不修邊幅的老頭,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盯著那被打開的鐵盒子,問:“你,你,你……”
“祖父,你何時結巴了?”慕寒書問。
“臭小子,瞎說什麼呢,這盒子,你打開的?”不修邊幅的老頭,正是榮國府的老國公,慕長天。
也是神威一世的老英雄,後來有了暗疾,這才卸甲歸家。
當年他因救駕有功,先帝曾秘密給了他一個鐵盒子,說:你榮國公府後世的嫡子裡,若是有人能打開這盒子,裡面的東西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