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警察的提醒,許聽雨也終於有了頭緒。
是啊,怎麼會這麼巧。
就這麼剛好知道她車裡有貴重物品?
這邊停著的好車不少,怎麼就會是她的出問題了呢?
她當即給陳春遙打了電話。
第一個沒接。
她沒有氣餒,繼續打,第三個的時候,終於接了。
“姐們,我昨晚喝到三點,你跟祁總走了不告訴我就算了,現在倒是讓我睡會兒呀。”
陳春遙接起電話時,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一聽就知道是被吵醒的。
許聽雨沒空寒暄,直接明瞭地說了現在的情況,直接把陳春遙給嚇醒了。
“怎麼會這樣啊?”
“監控也被破壞了,這明擺著是衝著你來的。”
許聽雨看了一眼警察,稍微往旁邊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昨天你走的時候,那幾個人還在嗎?”
昨天知道她帶了這些東西的,只有包間裡的那幾個人。
要說嫌疑,肯定都有。
陳春遙回想了一下,道:“不可能是他們,都是圈子裡的,首先不缺這個錢,其次,他們沒必要冒這個風險,這是身敗名裂的事情。”
只要出手,不就被發現了嗎?
許聽雨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凡事都有意外。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身邊的人?遙遙,我現在一團亂麻。”
她的聲音裡滿是沮喪和失落。
這不僅是四幅畫,還關係著她的家。
短時間內,她再也沒有別的辦法籌出那麼多錢了。
“你彆著急,我這邊再幫你打聽看看,你也想想,除了昨天晚上這些人,你那邊還有誰知道。”
陳春遙還是給了她安慰。
掛斷電話後,她對警察道:“知道我車裡有畫的人很少。”
她將當時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但是沒有說在場人的具體信息。
因為那幾個人有頭有臉,很容易被人抓住做文章。
她不好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把人家牽扯進來。
“但是,我家裡現在有些情況,欠了不少錢,我不知道是不是債主做的。”
仔細想想,還是那些債主的嫌疑最重。
也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有人盯上她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她重新振作了精神,對那對小情侶道謝,然後跟著警察去了派出所做筆錄。
畢竟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全力配合對方。
“現在情況我們也大致瞭解了,會立馬展開調查的,你這邊如果有任何新的線索,都要第一時間聯繫我們。”
在所有的口供都做完之後,負責的警察將她送出去,又安慰了幾句。
其實她的心在做筆錄的時候,已經重新一點點沉入谷底。
完全沒有一點頭緒,就好比是大海撈針。
她強撐著情緒,對警察道了謝,然後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怎麼再去籌一筆錢。
如果求祁時風的話,他會幫她嗎?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已經走到了祁氏集團的大樓下。
三年前,祁時風跟她結婚後,就被安排進了集團工作。
現在,已經從會給家裡惹禍的渾小子,成長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總裁。
可她這個名義上的總裁夫人,從未來過公司。
因為祁時風不允許。
“你不在公司任職,去公司是想逞你總裁夫人的威風嗎?”
“還是說,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祁時風,被迫娶了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
因著這兩句話,她甚至連逛街的時候,都會刻意避開祁氏附近。
只偶爾,隔著兩條街,看到祁氏那巍峨氣派的大樓時,也會想,他工作時是怎麼樣的呢?
會不會跟對她一樣嚴厲?
當時不覺得委屈,可這一份小心翼翼,咀嚼了三年,已經苦得她連靠近這裡,心臟都會微微發痛。
就在她仰著頭看著祁氏大樓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鳴笛聲。
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避開一步。
誰知道剛好就踩到了減速帶,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不等她站起來,剛才鳴笛的車便停了下來。
隨後,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人,朝她走過來。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啊?許小姐,怎麼是你啊?”
謝語看到她,發出一聲誇張的驚歎,可神情並未有多驚訝。
顯然在車上時,就認出她來了。
許聽雨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她丈夫的白月光,心頭肉。
此刻,謝語穿著一身高定裙,化著精緻的妝容,像是下一秒,就可以去走秀場。
相比之下,她素面朝天,穿著最簡單的連衣裙,還因為摔倒,沾了灰塵。
她無意雌競,卻無法掩飾相形見絀。
她幻想過無數次跟謝語再次見面,卻沒想到是在這麼狼狽的狀態下。
“你是來見時風的嗎?怎麼辦,他等會兒要陪我出席一個晚宴。”
謝語再次嬌柔開口,看似為她擔心,實際上語氣裡有著掩飾不住的譏諷。
“沒關係,你們計劃好的行程,當然繼續,我有事,晚上回家跟他說就好了。”
許聽雨站起來,不鹹不淡地回擊了回去。
聽到她宣示主權,謝語臉色微變,但很快便道:“哦,忘了,許小姐可是時風名義上的太太呢。”
名義上的太太。
他是這麼跟她說的嗎?
哦,是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呢。
可她輸人不輸場,不緊不慢地撣了撣裙襬的灰,才道:“原來謝小姐知道我是他太太啊,法律保護的那種。”
不就是陰陽怪氣嗎?
她當然也會。
見她還敢回擊自己,謝語終於卸去了偽裝。
“許聽雨,你比誰都清楚,你這個身份是搶來的,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總有一天會還回去的。”
許聽雨看著她精緻的臉。
想起三年前,謝語穿一身素色連衣裙,站在她面前,仰著臉,嘲諷地看著她。
“許聽雨,你信不信,就算你嫁給了他,他的心裡也只有我。”
當時許聽雨不信。
現在她信了。
可是,人也並不是她搶來的啊。
“謝語,如果你真的對他有那麼重要的話,他為什麼不放棄所有,只為換取跟你在一起呢?”
“論跡不論心,最終,我確實是祁太太,不是嗎?”
她看向謝語,不卑不亢。
時隔多年,她以為謝語能明白,當初不是她搶來了祁時風。
而是祁時風主動放棄了謝語。
她不管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愛恨情仇,可不該由她來承擔後果。
“好一個祁太太,可惜,很快就不是了。”
“你現在不是那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大小姐了,還以為一切都會順著你的心意嗎?”
“時風早就答應過我,虧欠我的,都會給我補回來,他做到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