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傅暖梦的询问,那老头十分警惕的打量了他一阵子,这才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河边。”
傅暖梦一听这回答,立刻就明白了老头的来头:
“这老头外边的衣服并没有裹严实,里边的衣服都很破烂,甚至都不能遮羞,所以我觉着他那件夹克十有八九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虽然老头已经洗掉了夹克上的血迹,但依旧留下了浓郁的鱼腥味儿。”
老头说从河边来,这里的河基本上每年都会淹死人,但一直都没有专门打捞尸体的行业出现,于是就有了捡漏的人。
这些捡漏的人撑着船专门在河流中下游巡游,如果遇上了尸体,就会把尸体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随后再把尸体聚集在一个地方等着活人认领。
他们自称捞尸人,凭借这一工作赚取生活费用。
“老爷子,我是水大棒上的。”
这是行业黑话,虽然很多条子也会说这个,但如果眼前老头真是那种职业的人,立刻就能明白傅暖梦的意思。
不过,那老头依旧十分警惕,不确定的问:“你知道河里的事儿?”
傅暖梦确定了,这老头肯定是刚入行不多久的,很容易就会被人下套。
于是,他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饭店:“老爷子,进去喝点?”
老头或许是个酒鬼,一听到有人请喝酒,警惕性就放松了不少。
他起身跟着傅暖梦进入饭店,刚坐下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裹了好几层的东西。
“你想要?”
傅暖梦只是说先看看,拿过来打开报纸,里边儿放着的就是他之前给我看到那个五层玲珑塔。
“那老头儿可能根本就不清楚这东西的价值,还用洗洁精把这东西清洗了一遍。”
我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刚刚拿着五层玲珑塔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太多历史的痕迹,原来是被清洗过了。
傅暖梦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老头也可能是为了洗掉上边儿的血迹。”
“一看这老头就是黄河附近村子的人,尸体是早上从河里发现的,我还专门去看了看尸体的样子,装备都很齐全,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死的是一个行业人士,而且还是专业的那种。”
“可即便如此,斗都死了人,不正说明不安全吗?”
傅暖梦却不以为然,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那家伙是被枪打死的!”
我皱眉琢磨了一阵子,如果当真是傅暖梦说的这样,那波人应该不会太多,如果同伴很少的话,那么应该就是一路人。
要杀人的话,也不能只打一枪,所以说他们不太可能只有一波人,说不定是两拨人看见了宝贝都想独吞,所以就发生了黑吃黑的事情。
如此看来,他们发现的那个斗应该不会小了。
我们要想查这个斗的线索,就必须要去发现尸体的地方。
浑河,这是那条河流当地人的称呼,其实黄河也能叫做浑河,这条黄河支流我们姑且称之为浑河吧!
尸体是老头早上在浑河下游发现的,估计那尸体在水里漂流了一宿,再加上那几天有下雨,河流的速度要比平时更快,我和傅暖梦就决定从上游开始查起,尽量不漏掉任何一处可能的地方。
他去了老头的村子展开调查,向当地人不断的打听情报,而我则是一个人穿着水鞋去了河边儿。
泥土太松软了,以至于我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清理鞋底的淤泥,使得我体力下降很快。
不得不感慨一句,难怪傅暖梦这小子可以在行业里混的风生水起,他是真精明啊!
让我来这边儿干体力活,他自己则是去村子里边儿逛荡。
我在这里流汗,他说不定正和某位大姑娘风花雪月呢!
可抱怨归抱怨,搜索还要继续。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天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线索。
如果真是大队人马倒斗的话,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一丁点儿痕迹。
而下雨天是最容易留下脚印的,所以我在浑河中游的某个地方发现了脚印。
这里有大面积的踩踏痕迹!
之前我还有些担忧,心说如果那帮人不是从这条路进入古墓之中,那我要找起来就会非常困难了。
那帮人失踪的地方是在水边,这里水位相差不多,但是深度却有着很大的差距。
上游水流到这里应该是个急坡,但是很奇怪,到了这里水面反而升了起来。
我伸手试了试河水的温度,心想这哪儿能看出来有什么东西啊!
尽管内心嘀咕不已,但是我却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有问题!
说不定这里就有古墓的入口,不然的话,那帮人带着一大堆装备来到水边,难不成是要集体跳河?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我嘀咕了一句,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把衣服都脱了,只留下一条内裤在身上。
虽然天儿不是太冷,但赤着身子站在河边还是难免会有些不太舒服的。
找了个可以助跑的地方,我摆好姿势后呼喝一声,直接就冲向了浑河。
我想着利用冲刺的速度来让自己更好的落水,可刚来到河边,脚下却是忽然一滑,然后我就刺溜到了水里边儿。
该死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后脑勺还磕在了岸边,一时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得亏当时没有旁人在场,不然的话,我这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等到冰凉的河水包裹起我的全身,我猛地一个激灵冷静了下来。
先是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水里要比岸上看的更加直观,所以我发现了更多岸上发现不了的东西。
这里的河床似乎有一个断层,一部分往上,一部分沉了下去,看上去有点儿像是个数字七的样式。
我狗刨过去凑近了看,发现河床上有一根铁管,只有小手臂那么长,但似乎是被焊接在了上边儿。
顺着铁管往两端看去,铁管与河床连接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触感有些松动。
犹豫了一下,我开始用双手去拉。
倒也没费多大力气,那东西就被我硬生生拽了下来。
只不过,因为我用力过猛,用来发力的两只脚陷入了河床泥泞之中。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