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稳的步伐不急不缓的迈入里间,一进来就发现她在装睡,就那抖动的跟跳舞似得睫毛,以为能骗到谁?不过他也没有急着揭穿,俯身在她头顶,自言自语的说:“还没睡醒呢,这外面这么吵都能睡得着,真是个小猪。”
如愿的看到女人因生气而染晕薄红的脸,周陆铮勾起嘴角:“既然没醒,那我现在亲一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感受到面颊上越来越灼热的呼吸,景致忍无可忍,佯装颤颤巍巍的睁开双眼。
那迷茫的小表情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要不是周陆铮早就发现她装睡,没准儿真的被她骗到了。
真是个小骗子。
周陆铮没好气的想,他昨晚一整晚没睡,满脑子都是她,考虑如何妥善安排她。
景致出现的莫名其妙,又是在这个敏感的特殊时期,周陆铮不得不防,按理说他应该直接将她交给国安部门,但是周陆铮着实舍不得,而且昨晚几个小时的接触,周陆铮也动摇了最初的想法,就是说谁会安插一个这么笨的奸细在他身边?
所以今天早上天没亮他就急匆匆出门了。
先去邮局发了一封加急密报,地址是西南某军区。
然后去供销社给她买衣服买鞋。
眼看日头高升,他又火急火燎的从国营饭店打包了一份早饭送回来,生怕饿着家里的小妖精。
她倒好,睡的像个小猪一样不说,察觉到他回家还装睡,看来是一点儿都没把他这个对象放在眼里。
“哟,景致同志,您睡醒了?”
“额。”
景致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然后环顾四周,迷茫的看着周陆铮:“我怎么在睡在床上?”
呵,还搁这装呢。
“你忘记了,你昨天晚上因为跟我处对象高兴的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我把你抱上床的。”
景致满头黑线,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瞎话张口就来。
“我只是睡着了,我不是失忆了。”
“那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了吗?这间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你是怎么睡到床上的?”
“你…….”
景致觉得再跟他说下去,自己都要短命;“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周陆铮挑眉:“你有衣服换?”
“我……….”
差点露馅,景致支支吾吾的含糊他的话。
周陆铮又突然善解人意的样子,没有纠缠景致话里的漏洞,递给她一个大袋子:“喏,给你买的衣服,鞋子也在里面,赶紧换好出来吃早饭吧,老子一大早跑了好几个地方才给你买齐,都快饿死了。”
还老子,他是谁的老子,景致真想不管不顾的骂这臭男人一顿。不过人在屋檐下,她还是继续苟着吧:“呵,谢谢你,周陆铮。”
“谢什么,我不是你对象吗?给你买衣服天经地义。”
周陆铮不放过任何一个见缝插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
景致等周陆铮完全走出去了,才窝在被窝里换上男人买的新衣服,没办法,这个门帘实在太没安全感了,景致真的怕她换到一半,周陆铮那流氓突然进来。
不过好在他还算有些底线,没有趁女孩子换衣服的时候耍流氓,还一大早出去给她买了新衣服新鞋,就连里面的小衣都给她买好了,虽然景致并没有穿,胡乱的将它们扔进自己的空间,但起码可以说明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那就勉强给他打个十分吧。”
景致自言自语。
“满分是一百分。”
周陆铮家没有镜子,景致也不知道自己穿上到底是什么样,不过就这毫无设计感的红棉袄,黑棉裤,景致觉得十有八九不好看,有镜子她都不敢照,摆烂的想,暖和就行。
她空间里也有几件秋冬穿的衣服,奈何自己现在“失忆”加丢失行李的人设,没法直接拿出来穿啊。
收拾好自己,景致迫不及待的掀开门帘,直奔餐桌。
别问,问就是饿。
周陆铮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她了,知道她饿,二话没说先递给她一个肉包子。
心爱的女人,穿着他买的衣服,吃着他买回来的早饭,buff叠满。这一幕让周陆铮的大男子主义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红色果然适合她,景致本身就白,这一身酒红色的棉袄映衬的她更加光彩夺目了,就连眼尾暗红的泪痣都被衣服上的红反射的鲜艳耀眼起来。
她看起来饿的不轻,但仍然有点嫌弃手里的肉包子,好像这旁人难得吃上一回的大肉包在她眼里不值一提,甚至不配入她的口一样,周陆铮不难猜测要不是她流落此处,估计她都不愿意多吃一口。
这姑娘以前到底是什么家庭条件,就算是那些资本家的大小姐也没她这么娇贵吧?
不得不说周陆铮真相了,别说肉包子了,就是这个年代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吃过的红烧肉之类的,景致都不屑于多吃一口。不是看不起红烧肉,主要是因为不健康,红烧肉大部分都是不好代谢的油脂,多吃容易增加各种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不利于身体健康。
而且顶级豪门有更多高端食材可以代替红烧肉,所以景致来到这平行时空的七十年代不亚于在现代参加了一场变形记。
吃完早饭景致提出让男人带她去昨晚的胡同里走走,怕男人发现什么,景致东拉西扯:“我就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没准儿还能找回我的行李呢。”
周陆铮没有立刻接话,只是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就在景致快要扛不住的时候,听见他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行啊,走呗。”
景致忙不迭点头:“好,那我们快走吧。”
现在应该差不多有十点了,家属院只有零星的几个女人围在水龙头附近搓洗衣服,突然看见周陆铮带着一个身姿纤细修长,五官艳丽绝色的女孩下楼,原本热闹的人群像是突然按下暂停键,一个个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工作作,目瞪口呆看着他俩。
“张婶儿,洗衣服呢。”
张婶儿,也就是昨天晚上跟周陆铮换煤球的那个大婶儿:“是呀,小周,这位是?”
“这是我对象,昨天刚过来找我。”
男人接话太快,仿佛就等着人问他俩的关系,马不停蹄的昭告天下,景致想制止都来不及。
这话简直像一滴水滴进滚烫的热油里,炸的场子噼里啪啦,大家七嘴八舌的同时开口,有的是方言,有的是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景致一句话都没听懂,就听懂了男人说的:“快了,结婚的时候给大家发喜糖。”
听到此话,景致脸上维持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彻底裂开,生怕男人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拽着他落荒而逃了。
男人被她拉的步伐踉跄也不计较,还不忘回头对那一众洗衣服的女人赔笑:“她脸皮儿薄,害羞了。”
那浪荡宠溺的样子,让一众妇女酸了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