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湘沫撒開赫連軒的手,來到賣油紙傘的攤前,撐起一把漂亮的油紙傘,轉了一圈,“王爺好看嗎?”
赫連軒的思緒一下就回到了第一次見葉湘沫的時候。
那是葉湘沫跟隨自己的爹第一次進宮,她帶著丫鬟小豆在宮中好奇的東瞻西望,最後兩人來到御花園。
赫連軒當時和自己的大哥和三弟在玩捉迷藏,他抓來抓去,終於抓到一個瘦小的人,“三弟?”
拿下遮住眼睛黑布的赫連軒,看見油紙傘下站著一個柔美如玉,手上提著一個精緻燈籠的乖巧女孩,皺眉看著自己。
“對不起,我抓錯人了。”
“沒關係。”女孩柔柔的說。
這時藏起來的赫連棣和赫連棠聽到聲音後紛紛現身。
葉湘沫看著幾人,驚慌失措道歉:“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赫連軒輕聲問:“你是?”
葉湘沫輕聲回答:“葉府三小姐,葉湘沫。”
赫連棠大步走過來搶走葉湘沫手上的燈籠,“大白天的,拿個燈籠幹什麼?”
葉湘沫不敢要回燈籠,只是老實回答:“這是皇后娘娘給我的。”
這時來了一個下人,“三小姐,終於找到你了,快走吧,要回去了。”
赫連軒從赫連棠手上拿走燈籠還給葉湘沫,葉湘沫對赫連軒笑著說了聲:“謝謝。”
赫連軒看著走了的葉湘沫,笑逐顏開。
赫連棠推了他一下:“二哥,你怎麼了?”
赫連軒拉回思緒,走過去對左手提著小羊燈籠,右手撐傘的葉湘沫說:“好看。”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那麼好看。
“那我要這把傘。”
“好。”
赫連軒幫葉湘沫擦了擦額頭的汗問:“累不累?要不吃點東西再逛?”
“我們去茶館休息一下。”確實很累。
李錄和小豆把東西放到桌子上,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剛喝了一口茶,葉湘沫突然問:“小豆,我的畫你送去哪家了?”
小豆被茶水嗆到,“我送去了街上的一家畫舫。”
“那等下去拿。”
“王妃,你和王爺在這裡等,我去拿。”小豆說著出了茶館。
赫連軒不明所以,“湘沫,什麼畫?你畫的?”
“對啊,前段時間在府裡閒著無聊隨手畫的,我讓小豆拿去畫舫裱起來。”到時候就掛在她和王爺的臥房裡。
此時一個聲音響起:“聽聞二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今日能不能有這個榮幸欣賞一下二嫂的畫。”
赫連軒三人同時看向一身白衣的赫連棠,李錄起身行禮。
赫連棠手下王瑞拱手,“王爺,王妃。”
赫連軒讓赫連棠坐下說話,葉湘沫激動起來,“你要看我的畫?”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畫就是用來欣賞的。
赫連棠看著桌子上的小羊燈籠,“二嫂,你怎麼喜歡白天提燈籠啊?”
“搶我燈籠的時候,沒想到我會是你二嫂吧?”
赫連棠心虛,“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他突然想起什麼,“話說二哥當時就已經喜歡二嫂了吧?”
赫連軒沒說話,塞了一塊點心在赫連棠嘴裡。
葉湘沫偷看赫連軒一眼,內心歡喜,想不到他還有這麼一面。
幾人在茶館二樓聊天,突然聽到街上有人吵架,葉湘沫湊熱鬧的從窗口往下看,看熱鬧的臉瞬間變了。
赫連軒問:“湘沫,怎麼了?”
“小豆跟人吵架。”
“啊?”幾人看著一邊捲袖子一邊往下衝的葉湘沫大驚。
沒一會兒,葉湘沫衝到小豆旁邊,赫連軒幾人緊跟其後。
“小豆,怎麼了?”
見小豆不說話,葉湘沫看著臉上帶著嘲笑的幾人,“喂,你們幾個幹嘛欺負一個女孩子?”
“我們沒欺負她,我們說的是她手上的那幅畫。”
葉湘沫把畫從小豆手上拿過來,當眾打開,眾人看到後紛紛在憋笑,赫連軒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湘沫,這是你畫的畫?”
“是啊,怎麼了?”葉湘沫大膽承認。
赫連軒心想這畫還真夠隨意的。
不知是誰冷笑一聲,“這也叫畫?”
小豆害羞捂臉,她之前就是和這幾人爭論這幅畫,差點打起來,沒想到這幾人天天守在這裡,等著她的到來,今天因為這幅畫又吵了起來。
旁邊的人小聲議論著那幅畫,葉湘沫生氣,“你們懂個屁。”
眾人被葉湘沫一吼,全都安靜的看著她。
赫連軒把畫拿過來,左看右看,也沒看出畫的是啥?
葉湘沫讓王爺把畫舉高,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你們看不出畫的是什麼,對不對?”
眾人搖頭,“看不出。”
“看不出就對了,看不出才能成為經典。”
赫連棠眯著眼睛看著忽悠人的二嫂,她腦子沒問題吧?
人群中有人大膽舉手說:“那你給我們講一下你畫的是個啥?”
“本王妃今天來給你們講講什麼叫精品?”
葉湘沫指著畫中的彎曲的線條,“知道這是什麼嗎?”看著只會搖頭不回答的眾人,葉湘沫說:“這是山峰。”
“啊?”
“這此起彼伏的線條,表達了我對大自然的熱愛。”葉湘沫像朗誦詩一般說出了這句話。
赫連棠指著山下面的兩條波浪問:“那這是什麼?”
“這是河流。”
赫連棠看著那幅莫名其妙的畫,只覺得二哥真可憐。
此時赫連軒放下舉著的畫,“那這兩個圓圓的加幾條線的是什麼東西?”
“這不是東西,這是我們。”這是葉湘沫畫的兩個火柴人。
赫連軒瞬間石化,眾人看著赫連軒,心裡很是同情他。
葉湘沫興奮的給赫連軒講解:“王爺你看,這個大是你,這個小的是我,我們手牽手一起走過山川河流,走過春夏秋冬。”
眾人中有人看不下去了,“這是強行解釋吧。”
葉湘沫覺得自己畫得很好,她為自己辯解:“你們根本不懂,我這是簡約風,跟你們的不一樣。”
赫連軒趕緊把畫卷起來,赫連棠意會到他的意思,向眾人說:“好了,好了,沒事了,生活壓力大,給大家娛樂一下,散了吧。”
葉湘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管別人說啥,她只做她喜歡的事。
回到王府,赫連軒在葉湘沫的指導下,把畫掛在了兩人臥房裡。
赫連軒看著那幅畫,其實看久了也不是那麼難看,好歹畫中有自己,行了,掛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