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江有这好意,那我们就尝尝。”蔡师傅道,“不过既然这样,那这粮票我们就不收了。”
蔡师傅强硬地把粮票塞回到江洋的手里,“拿着,下次你和你姑姑还想做饭就来这,或者不吃你姑姑做的,吃我做的也行。”
一旁的梅花婶子开玩笑般道:“小江的手艺这么好,小孩肯定选吃他姑姑做的饭,哪里还会吃你蔡师傅做的……”
蔡师傅当然没有生气,非但如此,他还附和起梅花婶子来。
“小江的手艺确实不错,我是赶不上的。”
江盈盈忙笑着摆摆手,蔡师傅等人知道她喉咙受损,说不了话,也就没有再和她多说话了。
几人一边吃面一边逗逗江洋这小孩,吃完面,又坐了一会儿,江盈盈和江洋就起身离开了。
她们回到病房时,房间里只有江潮一个人。
江盈盈把她给他们俩打包回来的手擀面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用眼神询问江潮。
江洋也四处看了看,问道:“爸,妈妈呢?”
“她说回家去收拾几件衣服就回来。”
“哦,”江洋坐在江潮的病床上,晃荡了下小脚。“爸爸,姑姑做的面条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你姑姑做的,肯定好吃!”江潮看向江盈盈,道:“我等下好好尝尝。”
“嗯嗯,爸爸你一定会喜欢的,可好吃了。”
“喜欢什么?”
“妈妈你回来啦!”
江洋忙从床上下来,跑到徐知书的身边,拉住她的手。“我们在说姑姑做的面条,可好吃了,我们特意给你和爸爸留的。”
徐知书挑了下眉,“我们家盈盈做的,我当然要好好尝尝。”说着,她揉着肚子笑了笑。“别说,我还真饿了。”
江盈盈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小包裹,又帮忙把饭盒给打开。
“嗯,这味闻着就香,肯定很好吃。”江潮道。
江洋捧场道:“真的好好吃,超级好吃!”
徐知书和江潮对视一笑,先后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在江盈盈期待的目光中,还有江洋着急的询问下,“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嗯,确实很好吃。”徐知书道,“我们盈盈有一手好厨艺,能吃到她做的饭的人真的是太幸福了。”
江潮对此的回答是低头狂吃,徐知书夸了两句后,低头看到的就是饭盒里所剩不多的面条。
她努力绷了绷神情,没绷住。
徐知书直接用筷子去拍江潮的手背,江潮吃痛躲开。
“媳妇,疼。”
“你给我留点啊,你别吃了。”
“媳妇,你以前不是说一天就吃三顿嘛,不吃夜宵和零嘴的。”
“这是夜宵和零嘴吗?这是盈盈给我们做的面条。”
“那过了晚饭了啊,这就是夜宵啊,不是你和我说的……”
“你别说话,别吃了,你吃的够多了,剩下的全是我的了。”
“媳妇……”
……
看着吵吵闹闹的夫妻两人,江盈盈张了张嘴,想上前拦一拦他们。
江洋从徐知书带过来的包裹中掏出桃酥来,“姑姑,你吃吗?这个可好吃了,给。”
小孩看到江盈盈面上的忧心,小大人般安慰道:“姑姑,你放心吧,爸爸妈妈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
“盈盈,你和洋洋吃吃桃酥什么的,不用搭理我们。”徐知书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出其不意地拍了下 江潮的手背。
“痛痛痛,媳妇,我还是病人呢。”
“你还知道你是病人啊,你和我抢吃的看不出来你是一个病人啊。”
“哎哎哎,盈盈和洋洋看着呢……”
徐知书露出一个笑容,招呼道:“洋洋,照顾好你姑姑哈,包裹里吃的想吃就拿出来。盈盈,你和洋洋吃吃东西聊聊天,不用管我们。”
江洋点点头,小手从包裹里寻摸出奶糖来,“姑姑,吃糖吗?”
江盈盈愣愣地从他的手中接过糖果,又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打闹”的江潮和徐知书,再把目光缓缓移向一脸淡定的江洋身上。
穿越的第一个晚上,江盈盈是以昏迷状态在医院度过的。
穿越的第二个夜晚,江盈盈依旧是待在医院的病房里,但这次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的身边,有看上去严肃,但实则搞笑爱玩,像个大男孩一样的哥哥江潮;有大部分时间温柔大方,偶尔会幼稚孩子气的嫂子徐知书;还有,乖巧懂事的侄子江洋。
他们,无一例外,都很爱她。
他们,是她的家人。
她,也是他们的家人。
以后,她也会爱他们。
这天夜里,江盈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到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或者应该说,她看到了以前的“她”。
“她”见义勇为时被对方捅了一刀,失血过多昏迷后,在医院醒来,“她”很是迷茫困惑。
在父母的帮助下,在积极的治疗中,“她”康复出院,学会了用手机电脑这些科技产品……
“她”回学校上课,和好友们聚在一起,泡在大学的图书馆里。
甚至,还有学长喜欢“她”……
看着阳光下“她”的笑脸, 江盈盈也跟着笑了。
恍惚间,“她”抬头,她们的视线好像对上了。
江盈盈抿了下唇,呆呆地站在原地。“是,是你吗?”她听见“她”说道。
“是我。”江盈盈朝前走了一步,“你能看得见我?”
一开始看见“她”时,江盈盈有大哭大喊过,特别是“她”昏迷住院时,看着父母飞速生长的白发。
她是那么地想回到他们的身边,想告诉他们,她没事,她在。
但是,后来,她多次挣扎、试图靠近无果后,江盈盈才渐渐死心。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她们两人交换了身体,交换了人生。
但好在,她们交换了人生。
不然,她们的亲人都接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的。
预感到什么,江盈盈大声道:“你在这里好好的,帮我照顾好他们,我也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江盈盈觉得她的身体沉重又轻盈,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有呼啸的风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