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講課的時候，嘴巴一張一合，像個可愛的小倉鼠。
聲音軟軟的，裡面夾雜著幾分甜。
不知道，她給其他人上課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想到這一點，靳越眼裡的深意淡了許多，“姜老師，之前給其他人補習過嗎？”
他身上無端多了幾分冷意，正在講課的姜青黎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不過，還是乖巧地回答，“補過，不過他們都比你聽話。”
她補的初中生基本都是學習成績中等，但是態度不錯，成績一直上不去的中等生。
教給他們學習方法，成績會提升的很快。
像靳越這麼大又不服管教的學生，還是頭一個。
只有小學生才會乖乖地聽老師的話。
想到這一點，靳越脾氣明顯好了許多，“姜老師的意思是，我不夠聽話？”
他說話雖然沒有刻意壓著嗓音，可嗓音低沉悅耳，如讓耳朵能懷孕一般。
“那怎樣才算是聽話？”
靳越手裡拿著那支鋼筆，眸子裡的散漫笑意幾乎要溢出來，那雙眸子看向她的時候目光灼灼。
甚至讓人難以招架。
姜青黎從來沒想到，有人連一個眼神都這麼放肆。
他明明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可渾身的攻擊性像是一下子撲了過來。
明明，她才是老師。
她下意識咬唇，努力想到自己平常給其他學生上課時的模樣，“你好好完成家庭作業，每次提問都能答上來……”
“還有……”
還有，不要用那種口氣跟她說話。
當然，這種話，她只敢在心裡說說。
“還有什麼？”靳越輕笑出聲，眉眼漆黑。
家庭作業？
他的小老師，還真是單純的緊。
“還有，這幾點如果你都能做到的話，這次補考能過，我可以給你獎勵。”
姜青黎想到自己平常給那些學生上課時，激勵學生的方法。
基本上都是提一個小目標，如果學生達到了，會給一個獎勵。
有時候是個小玩具，有時候是支鋼筆。
價格都不貴，但都是她用心挑選的。
“這樣啊……”
聽到姜青黎這樣說，他明顯心情好了不少，“那如果我這次補考過了，姜老師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姜青黎下意識看向他，想到他的性子，她幾乎是下意識反駁，“不能提太過分的，或者違反法律法規的……”
“行！”
靳越輕笑出聲。
接下來的時間，他聽課倒是比之前用心了許多。
很多知識點壓根兒不需要她講，他完全可以在家裡聽網課就能學會。
姜青黎有點懷疑，他上次期末考試，是不是故意交的白卷。
好不容易上完兩節課，姜青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六點了。
因為快到國慶，天氣逐漸轉涼，就連天黑也比往常早。
雖然才六點，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姜青黎給他佈置了家庭作業，提起包就準備告辭。
結果走到樓下，就看到舒雲從外面剛回來，看她補課才走，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皺。
靳越從小就混，那張嘴更是毒的很，偏偏總是有小姑娘看上他那張臉，前仆後繼。
姜青黎年紀小，又是從鄉下來的，難免會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舒雲臉上揚起一抹笑意，看起來很是溫柔，“青黎，怎麼才補習結束？”
“今天國慶堵車，我不小心遲到了。”姜青黎回答，“不好意思，舒阿姨。”
“沒關係。”舒雲笑得溫柔。
正好靳國綱也從外面回來，看到姜青黎還沒走，隨口邀請她在家吃晚飯，“外面天氣不太好，你既然來了，就吃完飯再走吧。”
舒雲臉上的笑意已經揚了起來，還不忘了招呼她坐下。
“黎黎，你來到這兒就和自己家一樣。我和你媽媽從小玩到大，也算你半個小姨。”
舒雲臉上的笑意看起來無懈可擊，說話溫柔的很，“我聽小楊說，你媽媽特意讓人帶了酸豆角過來是嗎？”
“嗯。”姜青黎乖巧地點頭。
“正好，我有段時間沒有吃家鄉的飯了，你媽媽真懂我。”
舒雲笑得溫柔，抬手朝著靳越說道，“阿越，今天學的怎麼樣？有沒有難為黎黎？”
靳越剛從樓上下來，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看到舒雲，眸子裡的笑絲毫不達眼底。
“姜老師講的挺好的。”
聽到他的評價，姜青黎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害怕姜靳越看起來好說話，關鍵時刻再擺她一道。
“那就好。”
舒雲看起來溫柔的很，一副好母親的模樣，朝著姜青黎說道，“阿越從小無拘無束慣了，之前給他請的家教，可是全被他氣走了。也就你能給他上幾節課……”
“下次他要是不聽話，你就告訴阿姨，阿姨給你評理。”
“謝謝阿姨。”姜青黎乖乖地道謝。
兩人坐在沙發這邊說話，靳越正坐在對面掏出來手機，戴上藍牙耳機，似乎在打遊戲。
對這邊的講話充耳不聞。
她瞥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應該是偏血腥暴力的遊戲。
她收回目光，乖乖地坐在那兒。
她發現靳越和靳牧兩人好像不太對付，上次她在靳家吃飯，靳牧在，靳越不在。
如今靳越在，靳牧反而又不在。
想到學校裡大家對靳越的評價，靳牧那條腿，真的是靳越給他毀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舒雲身為靳牧的親生母親，不應該對靳越痛恨至極嗎？
可如今看起來，舒雲對待靳越的態度，反而還帶了一點討好。
她想的入神，直到靳越的目光淡淡地瞥過來，她才猛然間回神。
然後收回了目光，耳朵有些緋紅。
雖然她從來沒見過像靳越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可也沒有盯著一個人發呆的習慣。
吃晚飯時，大概是有了舒雲的吩咐，今天靳家的飯菜還特意多了一份酸豆角炒肉。
在滿漢全席的飯桌上，顯得格格不入。
舒雲看起來倒是沒有半分嫌棄，第一口就夾的酸豆角，吃完以後還不忘了點評，“還是之前的味道，國綱，你要嚐嚐嗎？”
靳國綱對這些倒是不太在意，他從小被靳老爺子扔到鄉下歷練過，什麼樣的苦都吃過。
舒雲特意給他夾了一塊，靳國綱嚐了嚐，算是滿意。
而後，那盤酸豆角，再也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