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自住进石洞后,胡伯和黄琬待她如亲女亲妹。胡伯变着法儿每天弄好东西给陈英吃,黄琬一有空就给陈英讲故事,讲外面的事情,讲穷人为什么会受苦。慢慢的陈英懂得了很多道理,知道黄先生与他哥哥是一样的人,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就下定了要听大哥哥的,跟大哥哥走的决心。
腊月十一,天气放晴,到了下午地上的积雪已化了三分之一。照这个速度还有三天就可送陈英去清风庵了,陈英非常渴望早日拜师,早日学好本事。到了腊月十三黄昏,向阳面的雪基本溶完了,大部份路面已干,可以行走。黄琬告诉陈英了,明天可送她去庵堂了。陈英很高兴,可是又显得舍不得胡伯和大哥哥。黄先生说道:“这里离庵里只有七里地,以后你有空可以过来呀,我和胡伯也会过去看你的。”陈英这才转忧为喜。
腊月十四一早,黄先生就带着陈英出发了,走到庵里已是早饭时刻,静安大师见到陈英十分喜爱,陈英见到静安大师也觉亲切。静安大师道:“先吃早饭,饭后再说。”陈英连忙道:“是,师傅。”静安大师更加喜爱,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吃罢早饭后洗过手,静安大师带众人到佛堂行跪拜之礼,由于都是带发修行,少了剃头这一麻烦。拜师礼成后,静安大师道:“徒儿,从今日起你就是佛门中人,你的法号叫慧礼,你可记住了?”陈英答道:“师傅,徒儿慧礼,记住了。”众人无不赞叹陈英聪明伶俐。接着换上静安大师早就准备好的僧袍僧帽。换好衣服后,静安大师将陈英领到最上面的一个老尼面前道:“慧礼,来拜见明诚师叔祖。”慧礼连忙跪下行礼,“拜见师叔祖。”明诚师太大喜,连忙将项上的佛珠取下送慧礼作为见面礼。静安大师又将慧礼带到两位五十来岁的尼姑面前道:“慧礼,来拜見静宜师伯和静昀师伯。”慧礼立即跪下道:“拜见二位师伯。”接着又拜見了两位三十多岁但没有穿僧服的师叔。静安大师说道:“你还有一位师叔外出游历末回。”最后静安大师又带着慧礼来到两个小姑娘面前,指着高一点的女孩说:“这是你大师姐慧仁,指着矮一点的女孩说,这是你二师姐慧义。”慧礼急忙双手合十,有模有样的道:“見过大师姐二师姐。”引得众人一阵大笑。静安大师对两个女孩道:“师妹从现在起,就与你们住在一起,你们两个一定要照看好师妹,带师妹去熟悉下环境吧。”二人齐声答应一声是。带着慧礼去了。大师姐今年十一岁,二师姐今年十岁,都是静安大师从乱世中救回来的。二人先带慧礼来到房间,房间有一铺长炕,可容纳七八人住宿,还有桌椅和柜子。大师姐指着一个柜子说道:“师妹,这是你的柜子,你把东西全收到里面去吧。”慧礼首先将母亲的棉袄连同三块大洋放入柜中,然后才是庵里发给她的换洗衣服。随后两个师姐带她到庵里四处参观。清风庵不小,前殿是供奉观音菩萨,送子娘娘及居神的地方,但已经没有香火了,前殿后面是个院子,东则一排房子是伙房,饭厅、柴房,仓库,杂物间,西边一排房子就是慧仁她们和三个师伯师叔的住房。后殿正中是经堂,客堂,左殿是明诚师太的静室,右殿是静安大师的静室。后殿后面紧挨着崖壁。据二位师姐的介绍,庵里包括自己现有十人,其中一人专门种地,一人专门做饭,闲时也帮忙种地。这两人都是多年前落难无法活下去,被明诚师太救上来的,几个小字辈的也称为师叔。属于庵里的有十多亩山地,两座山林。农忙时除明诚师太外都去帮忙。尽管现在没有香客,但庵里也能自给自足,有时两个师伯和师父还要出去化缘,顺便是想了解外面的世道变化。
拜师礼后黄琬又与静安大师谈了一些事情。黄琬特别担心慧礼的安全,静安大师也有同感。黄琬说道:“目前最大的安全隐患是陈松,他与慧礼同村,这个家伙自从腊八惨案后就跑到贾庙保安队去了,给活阎王当了狗,到处咬人。”静安大师道:“此事交给我来办吧,只是我不认识陈松,要带个认识的人去就好。”黄琬道:“他好认,他左脸靠近耳边的地方有一个铜钱大的胎记。”静安大师道:“这就好办了,为了早点消除这个隐患我明天就去吧。”
黄琬道:“那就谢谢你了,完事后你从我那里经过,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说完黄琬与慧礼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清风庵。慧礼眼中含泪看着大哥哥回去,万分不舍。从此以后慧礼和两个师姐每天早上和中午蹲马步,跑步,下腰等练习,下午在静宜师伯的房中读书写字,真是文武双修。
腊月十六,静安大师来到贾庙镇,早集尚未散去,边化缘边观察情况,只见保安队的人三三两两在集上晃悠,收取摊贩的交易税,见到好吃的就拿,见到不顺眼的就打,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在一个卖萝卜的摊位前围着一群人,两个保安员正在逼一个卖萝卜的老汉交钱,老汉哀求道:“老总,我还没有开张啊,哪有钱交啊。”一个保安队员说道:“没有钱交就拿这筐萝卜抵账吧。”老汉抓住箩筐死不放手,求道:“老总,你行行好吧,我孙子病了,等着钱抓药呢。”一个保安队员从背上拿下枪来恶狠狠的骂道:“老东西,你再不放手我就开枪打死你。”静安大师走过来一看,只见此人的左脸靠耳边的位置上有一个铜钱大的胎记,不是陈松又是谁。原来这家伙这样恶毒,为一筐萝卜就要杀人。老汉按住箩筐死死不放,陈松推子弹上镗正准备将枪口下移扣动板机,说时迟那时快,只見静安大师右手一晃,一颗石子射进陈松的太阳穴里,同时听到叭的一声,陈松的枪子打进对面的砖墙里,另一个保安说道,你打墙干什么。这时陈松直直的倒下,人们才发现陈松死了,太阳穴还流着血。没有任何人发现是静安大师打的。人们一下乱了,卖萝卜的老汉挑起萝卜就跑,几个保安队员兔死狐悲,只顾围着陈松呼喊。静安大师見老汉已安全离去,也不慌不忙的离开了贾庙,路过石洞,将这消息告诉了黄琬,黄琬高兴的说:“你为你的徒弟报仇了,也为陈家台除去了一个叛徒。”
保安队对陈松的死百思不得其解,有一个聪明的保安队员说:“我知道是怎么死的,是他自己把自己打的。”保安队长大怒道:“你他妈的胡说八道。”
这个保安道:“队长,你不要生气,当时我在埸,陈松一枪打在青砖墙上,墙上崩下来一块反弹射进了陈松的脑壳里,你说是不是他自己把自己打死了。”众人一听,认为有道理,队长也赞同这个说法,此事就此结案。当通知家属来领尸体回去时,陈伯钓断然拒绝说:“我不要这个不孝子,你们保安队随便把他埋了吧。”陈家台的族人们认为除了一个祸害,无不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