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凑到一起,讨论怎样才能够逃出这间被变异体堵住的房间。
讨论逐渐深入后,众人悲伤压抑之情这才慢慢地缓解下来。
最后叶子提出,可以考虑索降或者攀爬的方式,从楼层外部的阳台下到17楼、16楼,甚至我住的15楼,这样就可以不用直面门外的那一大批变异体。
我和陈响东都觉得这方案很靠谱。
小姑娘计划方案的时候,称“变异体”为“行尸”,说她跟学校的小伙伴也聊过相似题材的动画片、漫画。
听得我暗暗咋舌,现在的初中生的口味都这么重吗?
不过我也觉得“行尸”这叫法非常贴切。这些吃人怪物生前为人,死后却站立起来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叫它们行尸很合适。
另外,这也时时提醒我,我们所面对的人形怪物,只是一具行走的尸体,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不要对它们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于是从这一刻起,我们便开始叫“P细菌变异体”为“行尸”。
我提出:不用所有人都下去,而只需要我一人先下去。然后再利用行尸对声音敏感的特性,想办法把它们吸引走,甚至消灭它们。
这样便可以打开大门,陈家二人也不用冒险索降了。
本来陈响东执意要自己下去,我阻止他说:
“陈大哥,我毕竟体重比较轻一点,你在上面接应,如果我遇到问题的话,你还可以拉我上去。”
“另外,你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孩子的人,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陈响东看了看叶子,才最终勉强表示赞同。
将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拿了出来,三人一起动手,把它们剪成了一道道长条状的布条,然后又用编辫子的方法编成绳子。
再用绳辫继续编成更粗的绳辫,最后编出来一条20多米的长绳,这个长度足以让我从18层下降到13层了。
我和陈响东分别都对绳子做了压力测试。
我们把客厅的吊扇从房顶下掉,把绳子在挂钩上面挂好,俩人同时吊在绳子下面,绳子都不会断。
甚至我抓着绳子荡了一会秋千,感觉也挺牢靠。最终得出绳子至少能承重400斤的结论。
于是我们都放下心来,准备从阳台索降下去。
把绳子的一头在腰间转了一圈打了个结,另一端固定在阳台栏杆上。然后我爬过栏杆抓好,然后把多余的绳子向楼下丢去,在身体和栏杆之间垂成一个长长的U字。
陈响东则用双手抓住阳台栏杆侧的绳尾,想为我做个双保险。
我向二人点点头说:“我下去后先给你们找吃的,你们拉上来先补充体力,然后我想办法把行尸引开,到时候我们再汇合。”
陈响东点头答应,嘴上又嘱咐到:“兄弟,一切小心,如果行不通的话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从长计议”
“放心,陈哥,我知道,我一定会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向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我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抓紧绳子慢慢向下攀去。
我在电视里看过消防员的绳索速降,但自己却没有经历过,绝不敢托大那样做。
所以我只是两脚蹬稳墙体,然后放松一只手向下抓,另一只手跟上,再向下走一步…..如此循环往复。
不多时我便下到了17层。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阳台是封闭的,看样子是才装修不久,采用的是质量很好的那种厚厚的双层真空有机玻璃窗。
窗子紧闭,从里反锁着,似乎屋中无人,也无行尸。
试了一试,窗子无法打开,也不能冒险砸玻璃,如果再把行尸引一部分到17楼大门口,我还是出不去。
所以我放弃了进入17层的想法,继续向下攀去。
我的皮靴下有密密麻麻的齿纹,所以在结实的玻璃墙面上站的也比较稳。就这样我顺利下过17层,来到了16层。
而16层显然已经装修了比较久的时间,老旧的玻璃上灰尘积了不少,用的也是单层的玻璃。
我暗暗心惊,脚步放慢,尽量选择我认为比较坚固的框架及边角来落脚。
但墨菲定律在此刻生效,下到第三步,我脚尖一用力,把最顶端的玻璃踩破了,碎玻璃拍在地面,发出了碎裂声响。
两大一小三具行尸从房间里冲出阳台,举着手拍打着封闭的窗户,而且抬头用血红的眼睛对着我,嘴里不停的“嗬嗬”嘶吼着。
我刚才上楼时,便见这间房门紧闭,却是这一家三口已然全部化为了行尸。
因为想减轻重量,我那将近十斤重的钢棒也没有随我一同索降,对方三尸六爪,我单人双拳,还悬在空中,显然无法与之匹敌。
所以我也无法进入16层,看来只能再向下攀一层,直接回我居住的出租屋里了。
因为还隔着一层玻璃,我心下稍安,没有看三只面目狰狞的行尸,继续稳步向下攀登。
但即将下降到窗台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因为无处落脚,我只把脚踩在了移动玻璃窗中间。
但老化的玻璃窗不吃力,在我蹬着窗面向下移动时,一下裂了开来,连着窗框断成几块。
三具行尸见状,嘶吼着向悬在半空的我扑来。
我大惊之下,连忙收回脚,手上放松向下多走了几步。脚踩住了阳台的水泥底座的部位。
那三具行尸继续把身体探出窗台对着我嘶吼。
这时,它们向外探出的身体,把半截连着锋利玻璃断面的窗户挤出了窗外,在杠杆原理作用下,玻璃断刚好用一个斜着翘起来的角度抵住了我的攀登绳。
而三只行尸六只爪子拼命的向我抓来,身体不断的向前挤擦,也导致玻璃断面不断的和攀登绳相互摩擦。
这绳辫大部分是棉布组成的,虽然坚韧,但不耐磨、不耐割。
在玻璃断面和绳子摩擦了几次之后,与玻璃接触的那部分迅速割裂,上下弹出两朵布花。
我当即大惊,楼上的陈响东和叶子也叫出了声来,因为绳辫随着几只行尸的动作,眼见着继续被缓慢切断。
我不及多想,从记忆里搜出消防员绳降的动作,准备学着消防员的速降动作,一下跳到十五层阳台上。
我双脚用力在水泥墙体蹬起,待身体荡开后迅速放绳。
但我低估了自由落体的速度,一下子放绳太多,我身体下落超过了十五楼的栏杆,直直朝着14层的玻璃窗撞去。
没办法,我只有紧抓住绳体,屈起腿,在即将接触玻璃窗时用力一蹬,14楼的封闭阳台的移动窗户被我一脚蹬掉。
而这时我感觉手上向上的牵引力一松,整个人向下坠去。
幸好蹬掉窗户后,我身体大部分已经进入了14层阳台范围,在空中迅速扭了下身体,整个人还是掉在了14层阳台之上。
14层的阳台和卧室连为一体,而且:
阳台的移动窗户被我一脚蹬进了卧室中拍到了一张双人床上,没有原地下落碎裂;
而这家应该也是有孩子的,阳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爬行垫;
绳子断裂时我已离地面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所以,虽然摔落,遭到了撞击和翻滚,难免造成了一些磕碰伤和肌肉拉伤,但终究没有严重撞伤摔伤、割裂伤等大碍。
我没敢大意,迅速站起身来,一边活动身体检查是否有问题,一边戒备,防止有行尸突袭。
所幸这间房里并没有行尸冲上前来撕咬我。
仔细快速检查了房间,发现1404屋里是空的,没有人或行尸在家,大门也紧闭。
没有行尸的威胁,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感到了后怕,虽然我身体似乎变强了一点,但从十几层的高度掉下去,我同样会变成肉饼。
回到阳台,探出脑袋向上望去。见我探出脑袋后,陈哥和叶子脸上的焦急表情转变为惊喜。
向二人伸出大拇指表示没事,我又轻轻喊话告诉二人:
“我掉到14楼了,我看有没有吃的,先给你们弄上去。”惹得头顶上两个行尸“嗬嗬”直叫。
说完我转回房间,在厨房、客厅里翻找起来。
现代社会的好处就是物资丰富。我找到了一箱苹果,两箱牛奶,一包小面包,冰箱里西红柿、黄瓜之类的东西也有一些。
于是我把东西搬到窗口,探出头向陈响东招招手。
一条由剩下的布料接着我原本的攀登绳组成的新绳子垂了下来,上面还拴着叶子姑娘的书包。
我随便捡着能迅速进嘴的东西,把书包装满,让陈哥拉上去再放下来。
如此再三,给18楼的二人输送了不少食物,他们把我的钢棒也垂下来给我了。
然后我对二人说:“我想办法把你们楼上的行尸都引下来,然后我们再汇合。”另外还约定以拉绳为号,保持联系。
我自己也坐下来补充了点能量,自从高烧晕倒醒后,饥饿感时常伴随着我。
但在规律进食了一段时间之后,应该是身体机能得到了修复,器官中也有了营养储备,不会再像刚醒那一次一样仿佛来自灵魂的饥饿感。
吃饱歇足,我站起身来轻轻走到门口,然后稍微用力敲了敲门,等了一下没有任何声响。于是右手抓紧钢棒,左手打开大门,我将身体向外缓缓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