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忙回头,见晏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了后头,刚刚她们所言所行不知被听到、看到了多少。
“皇,皇上…..”安嫔一下子慌了,赶忙福身行礼。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晏凌看都不看安嫔一眼,紧走几步将柳浅浅扶起,满脸关切
“没事吧!”
柳浅浅咬着唇,默默的摇头。
“江德顺,去传太医。”
将美人揽入怀中,晏凌这才开始处置安嫔
“朕竟然不知,这后宫是安嫔说了算了,你置朕于何地,置皇后于何地!”晏凌语气算不得严厉,但是却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安嫔双膝一弯,“彭”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到地上,听着都疼,一迭声的解释着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不敢?”晏凌总算看向了她,只是目光冷冰冰的,“朕看你敢的很!”
“你刚刚说什么?有了封号了不得?那朕就褫夺了你的封号!再者,你苛待宫人,越权妄为,便降为贵人好了!”
“皇上,皇上…….”安嫔膝行几步,还想说什么,可是晏凌接下来的话,让她立刻将嘴巴闭的紧紧的
“你再说一句,就降为常在!”
然后拥着柳浅浅往回走,柳浅浅扭过身子,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犹豫了一下,好像鼓足勇气似的,挣扎出晏凌的怀抱,福下身子,柔声求道
“嫔妾想求皇上个恩典,能不能将那个小太监赐给嫔妾。”
晏凌心里划过一丝怀疑,便不急着叫起,而是闲闲的问道
“你为何要他啊。”
“看到他就好像想到了嫔妾自己,都是无依无靠的人,所幸,嫔妾有皇上,嫔妾便也想照拂一下同样的人。”
“况且,嫔妾宫里只绿萝一个人…..”说着说着,声音低缓了下去,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
晏凌转头用眼神询问江德顺,江德顺点了点头。
这宫里忠仆少,多的还是拜高踩低的人,没什么稀奇。
晏凌突然有些愧疚,她母家离京上千里,父亲只是一个微末的县令,在京城确实无依无靠。无宠时还被奴才欺负,她却心存善念,还想着帮助别人,刚刚自己居然会怀疑她,这事情是她故意演给自己看的,实在是…..
这确实是柳浅浅穿到江德顺身上偷看了《帝王行止录》才故意做了这么一出戏,只不过收用这小太监,确实是临时起意。
赶忙将人扶起,晏凌柔声安抚:“想不到朕的浅浅如此心善。让他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去揽月轩听用。”
竟是已经将称呼从“爱妃”换为了闺名“浅浅,这后宫中,除了皇后和瑶妃,皇上可从来没这么称呼过别人。
柳浅浅一脸讶异的看向晏凌,瓷白的脸庞泛起一抹红晕,潋滟双眸中满是惊喜,十分乖巧的点头。
这珍答应可真是个人物,江德顺心下感叹,笑的更殷勤了,另外,替那几个背主的东西捏了把汗。
果然,晏凌马上开口:“去查查揽月轩以前伺候珍答应的那几个奴才现在在何处当差,安排他们到该去的地方,这样的人怎么能近身伺候主子。”
“是。”江德顺赶紧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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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腿伤,当夜柳浅浅没有侍寝,晏凌也没有翻旁人的牌子。可是第二日中宫请安时,柳浅浅按时到了。
安嫔被贬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了,柳浅浅进门的时候,众人都或多或少的看她几眼,目光十分复杂。
被褫夺封号并降位后,安嫔成了李贵人,只能坐在楚贵人对面,看到柳浅浅进来,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她。
可是想到昨日种种,只能忍了又忍,闭上了嘴巴。
只宁常在幽幽的说了一句:“珍答应可真是娇贵,被皇上吼了一嗓子就能躺好几日。”
“自然是比不得妹妹强健,小产也不过才歇了几日,”楚贵人用帕子掩着唇轻笑道,“谁让人家得宠呢,躺了几日就得了封号。”
“一于社稷无功,二又没有诞育子嗣,居然也能得个封号。”宁常在恨恨道:“狐媚!”
“哎呦,妹妹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个封号说不定还是沾了珍答应的光呢。”
宁常在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自从得了封号,这满宫里可没少人传这种闲话,只是没人放到明面上说而已。
白了楚贵人一眼,然后目光怨毒的看向柳浅浅。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柳浅浅暗骂宁常在的愚蠢,人家分明是挑拨离间,想看二人互撕而已,谁胜谁败,谁关心?
明明可以靠此次小产在皇上心里占一点点位置,可是要是拎不清非得闹起来的话,那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楚姐姐,嫔妾只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既然给了宁姐姐封号,自然是看重之意,您这买一赠一之言可是皇上亲口所说?”柳浅浅看着楚贵人,漆黑的眸子中不掺杂一丝杂质,好像是真心求教。
“当然不是!”楚贵人大声道。
“哦?那你这就是曲解圣意了呀!曲解圣意,搬弄是非,挑唆后妃关系,不知按照宫规该如何处置呢?嫔妾一会儿一定要请教一下皇后娘娘。”
楚贵人想不到一向温和的柳浅浅居然这么牙尖嘴利,“嚯”的站起身子,手指着柳浅浅道
“你敢!”
宁常在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接声道
“嫔妾就是证人,当然敢!”
皇后虽然在内室,可是殿内的情形自然有宫女说给她听,所以不消有人告状,在众嫔妃问完安后,她第一时间就处置了楚贵人。
禁足半个月,抄写女戒100遍,不等她解释,已经被强带了下去。
一番杀鸡儆猴下来,殿内静悄悄的。只瑶妃冷笑了几声
“皇后,气大伤肝啊,瞧瞧您眼下的乌青,啧啧,”然后转头看贤妃:“贤妃你这整日里给皇后送补汤,怎么越补越差呀!”
“莫不是你这汤…..”
“贤妃慎言,刚刚楚贵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啊,可是我只是说我的猜测而已,有问题?”
贤妃被噎了回去,不说话了。
挑拨离间这种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干的,楚贵人真是个蠢货!瑶妃鄙夷的撇了撇嘴。
可是贤妃却没心思注意她,而是多看了皇后几眼。
果然,她眼下的乌青越发重了,脸色瞧着十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