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皆露愕然之色。
一直沉默的晏凌冷冷开口:“攀诬嫔妃,死罪!”
晏凌的话很明确,要是查出来柳浅浅并未用药,那他就活到头了!
所有人都知道,张太医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离攀诬属实离了十万八千里,可是现在帝王震怒,谁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辩解的话。
“嫔妾记得为珍常在安胎的是许太医,跟珍常在还是旧识,此时怎么不见他人呢?”静嫔柔柔的插了一句
虽然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询问,可是却将柳浅浅和许太医认识的事情抬了出来,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柳浅浅心底恨的要命,此时面上却悲戚、委屈不已,只能泣不成声的一遍遍道
“嫔妾没有!”
可是晏凌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可真是有趣,谁会做这种戏,十月怀胎总得有孩儿出来,到时候不就穿帮了?欺君之罪,难道柳姐姐就不怕?”一向与世无争的张常在,居然白了静嫔一眼,愤愤不平的替柳浅浅辩解道
“中途流产也会得到皇上怜惜,要是再循机赖给旁人……张常在你太年轻。”瑶妃悠悠接了一句
“哗啦”一个茶杯被一把砸在了地上,晏凌厉声道
“够了!去将许太医给朕提来!”
江德顺多会判断形势,在事情爆发时就已经差人去寻许太医了,此时皇上发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得到了回话。
这次跟随来承宫的太医都暂时住在承宫外的太医别馆,江德顺遣人去寻许太医时,他在别馆的住处干净的好像遭了洗劫一般,连片多余的纸片都不曾留下。
竟然是跑了!
“呵!”晏凌冷笑一声,那双星目染了寒冰冷的寒霜,冷冷凝视着柳浅浅道:“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柳浅浅不住的摇着头道:“嫔妾不知道,只是太医们都说嫔妾怀孕嫔妾才……”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晏凌的衣衫慌忙道:“皇上,皇上,现在只是张太医一家之言,许太医也未必就是跑了,万一仍然是误诊呢?皇嗣,皇嗣耽搁不得啊。”
柳浅浅慌极了,说的话语无伦次,但是所有人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没有假孕争宠,她也不相信张太医,最好的方式是再寻一个太医过来诊脉。
瑶妃冷哼一声道:“张太医还没昏聩到那种程度!”
“是是,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张太医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常在打断了:“可得了吧,前车之鉴,您前一个月说的话还热乎着呢!”
唯有贤妃十分冷静,缓缓道:“皇嗣为大,谨慎些也是对的。”
晏凌脸色依然阴沉,但还是点了点头,让江德顺再宣太医前来。
江德顺快走几步上前回禀了几句。
原来,此次跟随皇上前来承宫伺候的太医共三位,除了张太医和许太医,还有太医院的院正刘太医,可是不巧的是,昨日这位刘太医半夜起来如厕,竟然闪了腰,暂时动都不能动了。
”混账!“晏凌眉毛拧成了疙瘩,厉声道:“回京去请!”
江德顺急忙退下。
承宫离京距离并没多远,快马加鞭的话,大概第二天早上就能到。
晏凌吩咐了几句,拂袖离开了。夜已经深了,皇上都走了,各嫔妃也不愿多留,瑶妃更是夸张的打了个哈欠,任由宫女扶着离开了。
待到众嫔妃全部离开,立刻有几位嬷嬷过来,手脚麻利的关上了门,接着“啪嗒”一声落了锁。
绿萝眨巴着泪蒙蒙的双眼,一边给柳浅浅掖被子,一边柔声宽慰着
“没事的小主,许太医必定不会欺骗您,待明日别的太医来给您诊了脉,您的清白就分明了!”
柳浅浅拿起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再看时,表情已经是一片镇定
“绿萝你不必管我,去休息吧!”
“可是您的身子…..”
“已经不出血了,你不必担心!”
绿萝根本不想走,她以为是柳浅浅给她宽心,更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柳浅浅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去旁边的桌子旁坐着吧,有人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绿萝这才妥协,坐到了一边桌子旁的凳子上守着她。
趁着绿萝不注意,柳浅浅从怀中掏出下午画好了许太医的画像放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然后心里默念道
“天黑了,请闭眼。”
再睁眼时,柳浅浅身处一个山洞,洞口燃着一堆篝火,刺鼻的烟味呛的嗓子直难受,洞外一匹马儿无聊的打着响鼻。
“呵~还是骑马跑的,看来赶了不少路了!”柳浅浅心里叨咕着。
翻了翻许太医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就是几封家书,没什么特别的。
摸了摸身上,倒是发现怀里藏了几张银票,足足五百两。
我就值这么点钱?柳浅浅腹诽着静嫔的小气,也是,一个做上林苑监正的父亲,能有多少钱?
走到洞外,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地势,看了看时间,已过子时,不能再耽搁了。
心里默默的回忆了一遍自己看了无数遍的燕京极周边的舆图,按照时间和脚程计算,再结合外面的地势,她心里大概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还好静嫔想玩儿把大的,要在众人面前揭穿自己,所以,在接到今日宴会的旨意后,才派了许太医来给自己下药。
这样,他自然不会跑多远。自己操纵着刘院正的身子伤了他的腰,给自己争取出的这一晚的时间才够用。
捞起许太医的包裹,翻身上马,柳浅浅操纵着许太医往承宫飞奔而去。
太阳即将露头的时候,承宫出现在了视野里,柳浅浅使劲扭了自己一把,防止自己睡过去。
“什么人?”承宫的侍卫拿起长矛呈防御姿势,厉声问道
柳浅浅从马上跳下,一把抱住侍卫的大腿道
“我是逃犯许一笑,大哥,把我交给皇上,你立功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