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抱着高高的一大摞的盒子，盒子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一样。
明涵忙帮他盒子扶住，王家栋一看是她，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因为王佳慧那事儿，王家栋想不认识她都难。
差点因dna文件被灭口，何又菱死的时候又把她叫上天台，一来二去，明涵其实已经成了局中人了，至少在他们眼里看起来是。
“你要把这么多东西带去哪儿啊？”明涵问。
“今日是我家闺女入土的第七日，虽然她已经走了大半年，但我想着还是要给他做个头七，这些都是她生前的东西，我给她烧过去。”说着说着，眼前这个四十好几的男人忽然就红了眼眶。
明涵心里不是滋味，“那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谢谢。”王家栋道，绝口不提何又菱。
算起来，今日也是何又菱的头七。
关系再好，总归是比不上亲生女儿，何又菱杀了他唯一的女儿，不恨她就不错了。
王家栋搬着摇摇欲坠的盒子，才走了几步，东西就掉了一地。
盒子里的东西都是一些女性用品，比如指甲有粉底液之类的，还有一些照片。
明涵忙上前帮王家栋将东西拾好，王家栋眼眶红红，居然打了自己几嘴巴子，明涵赶紧拦住他抓住他的手。
“王老师你这是干啥。”
“这些年我瞎了眼把杀害我女儿凶手的人当做亲闺女疼爱，现在我闺女头七将她的东西搬出去烧掉都出乱子，我真不配当父亲。”说着，王家栋又往自己的脸上甩耳光，明涵按都按着不住。
“逝者已矣，生者应当好好的活下去，不然你女儿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明涵叹了一口气，不说王佳慧，她只可怜王家这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夫妇。
王家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这次要谢谢你，不然我的佳慧不知道还要被砌在那冰冷坚硬的水泥路多久。”
话落，王家栋郑重又认真的对明涵鞠了一个躬。
明涵被吓了一跳，忽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你太客气’了吧。
王家东没有跟明涵闲聊，而是搬着东西朝校门口走去，他们在校门口旁给她女儿将生前的东西烧过去。
明涵叹了口气，转身回去继续拔草，眼角余光忽然瞧见了地上的照片。
她拿起照片一看，这张照片是王佳慧的。
照片上，王佳慧靠在一面玻璃门上，眼眸微闭，微风吹起她的长发，气质温柔淑婉，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王佳慧长得是真好看，一点儿也不愧对女神之名，但谁能想到，这样的女神在私生活里，居然是那样的肮脏糜烂。
这张照片，估计是方才掉下来的。
明涵抬眸看了看，并不见王家栋的身影。
“你是想给他送照片吧！”尹苍倚在墙上，一手插在裤袋里，摸着下颚手，“也不必送了，也就一张照片而已。他们在烧东西的时候估计会跟死者说些什么话，你去不太方便。”
明涵想了想，也是，三城的人都有在头七烧东西的时候跟死者说话的习俗。
她转身回去继续拔草，照片往兜里随便一塞，却不料她刚一转身就撞到人了。
明涵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你看着点儿路啊。”尹苍翻白眼，想将她拉起来，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动作，才想起自己是个虚无的灵。
最近他是怎么了，明明当这个灵体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最近他似乎经常忘记自己的情况。
明涵疼得龇牙咧嘴，也没注意道尹苍的一样，她抬眸，发现对方竟然是何又菱的父亲何荣锋
“没甩着吧？要不要去医务室？”何荣锋问。
“没事。”明涵拍了拍屁股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东西掉了。”何荣锋喊住她，附身将掉落在地的照片捡起来，“你这学生，怎么毛毛躁躁的。”
他责怪道，顺手拿起手中的照片一瞧，身体一僵，瞳孔放大，猛地抽了口冷气，惊恐的甩掉手上的照片，倏地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明涵不明所以，上前将照片捡起来。
虽然王佳慧已经死了，但照片上的王佳慧并不可怕，还有种飘飘欲仙的仙女味儿。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何荣锋将头偏开，似乎很忌讳，瞳孔内还有未消的恐惧。
他怎么这种表情？
明涵觉得疑惑，是他女儿杀的人又不是他杀的，他怕什么，一般来说见到死者的照片或者生前物，不应该是惋惜或者悲伤的吗？
“我跟王学姐关系比较好，这张照片是之前我帮她拍的。”明涵说，黑眸紧盯着对方。
“什么？这张照片是你帮他拍的？”何荣锋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涵。
“是啊。”明涵点头。
何荣锋皱眉，看着明涵手上的照片表情错综复杂，他想了下，说，“逝者已矣，我们生者也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今日是佳慧的头七，你把照片给我，我帮你拿去烧掉。”
“不用了，这张照片还是给我留着作纪念吧！”明涵说，拔腿就要跑开。
何荣锋立即将明涵拽住，“把照片给我，今日是佳慧的头七，她的东西就应该都烧了。”
何荣锋带着威胁，伸手就要去抢照片。
明涵觉得他有古怪，下意识的往后躲，不给她照片。
何荣锋似乎对于照片势在必得，带着一股气急败坏，拽得明涵生疼。
“明涵。”吴琳儿忽然跑来，“你们在干嘛？”
何荣锋见有人来，立即松开明涵，神色古怪。
明涵握着被拽得红了一圈的手往后退，警戒的看着何荣锋，“没什么。”
“那东西你趁早处理了，不吉利，小心招惹什么鬼怪。”何荣锋脸色难看，理了理衣领转身离开。
瞧见他走后，吴琳儿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刚才我瞧见你跟何老师在撕扯，我真怕他会打你。”
“打我？”
“是啊。”吴琳儿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悄咪咪凑过来小声说，“何老师有家暴，小时候我经常来学校玩儿，经常见他打骂何学姐或者林校医。”
还有这样的事儿。
明涵若有所思的看着照片，尹苍神色严肃，也凑过来看着究竟是一张什么照片，居然让和何荣锋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