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被鐮刀割傷縫針時,劉楊正和青梅在麥田裡嬉鬧。
當天,他依舊拿著換下來的髒衣服給我,卻絲毫沒有留意到我手上纏的紗布。
“洗乾淨,明兒來取。”
很快,汗餿味的衣袋裡掉落出一件不屬於我的紅色內衣罩。
我將衣服扔進了河裡,敲響了隊長的門:“陳隊長,我願意申請回城,請幫我安排下週一就走吧。”
1“你終於想通了,知青回城的機會難得,還是你爺爺靠著勳章給你爭取來的。
正巧要交報告,我把你寫上去。”
我向陳隊長道謝之後,開始往屋趕。
天色漸晚,農場外還有零星幾個人在田裡收割麥子。
粗礦的吆喝聲格外響亮。
有男聲也有女聲,只不過女聲笑得甜膩,是劉楊的青梅李娟。
“楊哥,我這兒好了,你來呀。”
“來哪兒?”“這兒,捆這兒,你呆不呆?捆我幹啥?”……他們從麥田裡探出身,正好看到了我。
笑聲戛然而止,而劉楊的手還搭在李娟的腰上。
李娟“哎呀”一聲,推著劉楊的手,急切地解釋:“我……我們在收麥子,不小心……”劉楊忍不住插嘴,“方柳,你別又小心眼,收麥子都這樣的,你……”明明我什麼都沒說,兩人像做虧心事了一樣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是來和你說一聲,洗衣服時沒抓住,衣服被水沖走了。”
我舉起攙著紗布的手,平靜地強調:“以後別叫我洗了。”
上午我正在想劉楊和李娟不清不楚的關係,一時走神,被鐮刀割到了。
傷口深得見骨,血流滿了好幾個帕子。
送去衛生院時,又缺麻藥,只能生生熬著。
一針一針,見血穿肉,疼得我滿頭滿臉的汗。
而周晴回去叫劉楊卻遲遲未歸。
等我再回到農場時,周晴才不情不願道出了原由:“我去叫了,可劉楊那個混蛋說你平時嬌滴滴的,一點傷就大動干戈,他忙,走不開。”
“可他明明和李娟在麥子上睡午覺呢!我氣死了!我和他吵了一中午。”
周晴說的是實話。
因為我撞見過好幾次了。
躲在麥田深處,睡在一個矮矮的麥堆上,孤男寡女,勾肩搭背。
我說過好幾次,影響不好,注意分寸,而劉楊只認為我是小肚雞腸,他們從小長大的情誼比革命的友誼還要深,是我比不上的。
吵累了,心累了,沒意思透了。
所以,這次,我再次看到,手很痛,心彷彿沒有這麼痛了。
劉楊似乎才看清我的傷口,眼神明顯浮現出一絲愧疚。
但李娟眼珠子一轉,捂著腳踝直喊疼。
“哎喲,好疼啊。”
這一聲喊進了劉楊的心裡,他下意識蹲下身撩開李娟的褲腳檢查。
“哪兒疼?怎麼弄的?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