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燈,晃了晃手裡的玻璃杯抿唇輕笑:“睡不著,倒杯牛奶。
倒是你…”瞥了眼光腳站在地板上,睡衣大開的他。
“倒是你站在外面不冷嗎?”許舟小心翼翼打量著我的表情。
確定無恙後,忙進屋拿起沙發上的毛毯披我身上。
“冷,你也小心點,別感冒了,到時候嚷嚷藥苦。”
隨即順手接過我手裡的牛奶,放進微波爐。
我彎唇,手搭在他肩膀處細細摩擦。
“看你打的入迷,沒好意思提醒。”
許舟將我攬在懷裡,撒謊不打草稿,藉口立馬就來。
“老蔣車間出了點急事,找我幫忙處理,一會兒出去一趟。”
我慌了,“早說啊,這種事能耽擱嗎?快去快去。”
說完,不等反應過來推著他出門。
“哎,我衣服……”許舟的聲音被格擋在門後。
我反手撥了一個電話。
直到響了好幾聲,才被人接通。
“喂?有事?”許孝的冷漠和不耐煩下意識讓我頓住。
這還是我從小怕摔著磕著的兒子嗎?聽著轟雜的電音。
我只想確定一件事。
“剛才蔣叔叔打電話來說公司出事了,你蔣阿姨呢?”許孝嘴裡塞著東西,含糊不清。
“媽,你就少操心,公司交給爸了,他會解決。”
“我只是……”“媽!”許孝打斷我的話,滿不在乎嚷嚷。
“你又多想了,蔣叔叔確實出了點狀況,爸只是去解決了。”
“要是爸和雯宣阿姨真的有什麼,也輪不到和你結婚。”
我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那你少喝點酒。”
許孝敷衍著應下。
“….管的真多,嗯,我媽,有時候真的煩她,囉嗦,古板。”
“要是雯宣阿姨,鐵定同意我兩婚事。”
他還說著什麼。
但我腦海一片空白,沒有心思聽接下來的話。
麻木地緩緩靠著沙發坐下。
許孝是我在醫院疼了三天三夜生下的孩子。
那時候許舟抱著小小他。
摸著我的額頭吐槽是個折騰人的孩子。
我笑得開心,把他摟在懷裡親了又親。
所有人都不明白母親。
十月懷胎,吐的死去活來我沒哭。
下身撕裂,一度失血差點死在手術檯上我沒哭。
反覆擠惡露,疼不欲生的時候我沒哭。
如今,許孝短短幾句話。
讓我止不住淚流滿面。
從前,我只當許孝是我與這個世界終於多了一份不可割捨的臍帶。
那怕若干年後,我離開了。
也仍然有人記得我。
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我,唯獨他不會。
如今,卻是我錯了。
結果是,往往最親的人懂得如何用最普通的話傷害你。
蔣雯宣,是環繞我大半輩子揮之不去的人。
我丈夫的白月光,我兒子眼裡的好媽媽。
所以,夢裡發生的結果,一切有跡可循。
只是我太驕傲,過於自負。
驕傲到和情敵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