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理會面前的人和事,留下一句“我真的沒拿”,默默收拾著那一片狼藉。
桑桔蹲下身去,想幫沈桅。
沈桅本能地伸手擋了一下。
她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
結果桑桔手裡的水杯應聲落地。
她抬頭對上沈梔的雙眼,嘴邊露出一抹壞笑。
沈梔呼吸一滯,就見桑桔指尖一勾。
碎瓷片頓時將她手指劃開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幾個血珠湧出來。
裴景年大驚失色,抱起桑桔便衝向辦公室。
顧西洲也大聲叫著,讓助理送消毒工具過去。
辦公室裡兵荒馬亂,在桑桔嚶嚶的啜泣聲裡,圍觀的人帶著嘲諷散去。
沈桅望著那兩道因為緊張桑桔而失態的背影,按了按酸脹的眉心。
沈桅是在兩年前和朋友逛街時,遇到了在路邊賣畫的桑桔。
桑桔的畫很便宜,五十元一副,卻始終無人問津。
沈桅見桑桔穿著廉價的T恤,想到父親剛去世時自己受的那些苦。
便指點了一二。
不料桑桔竟認出了她是裴氏珠寶的設計師。
桑桔直接給沈桅跪下,求她收自己為徒。
沈桅心軟,將桑桔介紹給自己的母親去免費學畫。
桑桔人聰明嘴又甜,加上生日恰巧與沈桅在同一天,沈母便在桑桔多次請求後,認她做了乾女兒。
而沈桅也在一年後將桑桔帶進裴氏,做了自己的助理。
也就是自那以後,沈桅和裴景年顧西洲三人的感情,漸漸開始不穩固了。
不知是不是桑桔看起來比沈桅當年更可憐的緣故,那兩個曾經只把沈桅捧在掌心的男人,開始將目光鎖在了桑桔的身上。
就像現在,明明只是很小的一個傷口,那兩人在給桑桔消毒後,還是不放心地帶她去了醫院。
近幾個月來,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件兩件了,沈桅早就痛到麻木。
所以在姑姑打來電話讓她去巴黎時,她沒再拒絕。
姑姑很詫異,“你確定不是在敷衍我?雖然你母親也去世了,但那邊還有裴景年和顧西洲,我沒想到你能答應我。”
沈姑姑十幾歲就去了法國,一直想讓沈桅過去接手她的公司,繼承她的家產。
類似的電話姑姑每年都能打上五六個,但沈桅每次都拒絕了。
可這次沈桅告訴她,“姑姑,我沒騙你,我媽沒了,深城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姑姑不大相信,“裴景年和顧西洲呢?我一直以為你不願意過來,是捨不得他們兩個。”
沈桅輕輕搖頭,“我們都長大了,早晚要有各自的伴侶,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姑姑覺得沈桅情緒不對,但她沒有多問,只是催著沈桅快點辦手續。
沈桅嗯了一聲,“這幾天我就把房子收拾一下,等都打理好了,我就過去。”
正說著,顧西洲和裴景年的身影在她身後出現。
兩人不約而同問沈桅,“你收拾房子做什麼?你想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