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忍便帶回了家,並且對外說崔家一胎雙生。
母親也心疼崔珠體弱多病便親自餵養。
而我由於身體健康反倒是由乳母餵養。
崔珠從小擅長演戲,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父母面前又柔弱無辜。
我不屑於她這般偽裝,更不是忍讓的性格。
父母被她誤導冤枉我,我便據理力爭。
可崔珠一哭,什麼都變成了我咄咄逼人。
三年前崔珠向我的未婚夫表露孺慕之意,我一時氣急揚言要殺了她。
在連環殺人案案發現場,她忽然來找我道歉,山地路滑,她忽然墜崖。
我拼盡全力仍然沒有抓住她。
他們都認為我自小聰慧,崔珠的死有我故意的成分。
母親哭得撕心裂肺,幾度昏死過去。
揪著我的衣領,猙獰著面目大喊不可饒恕。
父親用柺棍重重打在我膝蓋,逼我跪在雪地裡。
“你是我的親生女兒,這樁醜事我不會傳揚出去,會留你一條命。”
“你好好活著為珠珠贖罪,用一輩子記住這個教訓。”
我沒有忍氣吞聲,拖著病體當夜就離開了家,認乳母為母親,認師傅為義父。
這些年來我日夜研讀義父的手札,憑著一身本事屢破奇案,被聘請在大理寺任職仵作。
林森一直不滿意我對父母的態度,指責我沒有良心。
“雖然是伯父伯母把你趕出家門,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林森讓我回去看望日漸衰老的父母,我去了。
卻在門外聽到母親和林森的對話。
“森兒,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立室了。”
“別被心閣耽誤了,她配不上你。”
母親旁敲側擊,後來又想到崔珠,再次落淚。
“珠兒在該多好啊,你們兩個多麼般配。”
一句話似有千斤重,足以壓斷我的生路。
母親的確是老了,可她不是為我老的。
我的魂魄跟著林森回到了崔宅。
前世那句話又響在我耳邊。
“珠兒和林森,你們兩個郎才女貌,多麼般配。”
母親流著淚,慶幸有生之年她最喜歡的兩個孩子又齊整地站在她面前。
崔珠和林森相視,默默一笑。
崔珠掩面哭泣。
“母親,我當時被摔落山崖撞到頭失憶,最近才想起來,這才沒在你身邊盡孝。”
母親老淚縱橫,“沒事沒事,珠兒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
“吃了很多苦吧珠兒,爹孃對不起你。”
沉默的母親拉住崔珠的手,“珠珠寶貝兒,你以後要好好陪在阿爹和孃親身邊啊。”
我漂浮在母親身邊,看著她們舐犢情深,酸澀到窒息。
崔珠常說我嫉妒她,我從未承認。
可實際上她說得沒錯。
年幼時的我無數次夢到母親拉著我的手帶我去市集。
夢裡的我假裝自己是崔珠,藉此獲得半分溫情。
父母三年前留我一條命,自然對崔珠有愧,餘生更會加倍對崔珠好。
母親想到什麼後蹙眉,“還是珠珠好,崔心閣那個不孝女,那年你出事我們就說了她幾句,白眼狼連家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