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火带走了我的父母。
寄人篱下十几年,我日夜被亲人唾弃,被同学欺负。
正当寒凛冬日快要被饿晕的时候,一碗姜丝牛肉面救了我。
听邻居说这面馆老板是个刚出狱的犯人,穷凶极恶,街坊都避之不及。
我没有钱,扭捏着问道:「能不能靠刷盘子付面钱?」没想到,老板冷峻地回:「丫头,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我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不知是太冷还是太怕:「那得多少钱?」「今晚别走了!」第一次睡在柔软有铺盖的洁净双人大床上,我竟然有点小兴奋1认识李铮亮那一年,我十五岁。
长期营养不良,我看上去又矮又瘦,被刘海挡住深邃的黑眼圈,总驮着背,活像个小老太太。
「真晦气,活见了鬼了,赔钱货。
」这些话语贯穿在我耳边很多年。
姑姑姑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为了补助金和抚恤金,十年前,他们收留了5岁的我。
一开始还好,自从弟弟降生后,我的房间便被移到了厨房。
我的床变成了油渍地板上的一张破旧地毯。
姑姑一家全靠着姑父每个月在水泥厂的两千多块钱。
后来有了我的抚恤金,姑父有钱喝酒了,常常一身酒气回到家与姑姑争吵不休。
再后来,演变成动手,有天晚上他抓着姑姑的脖颈,将她的头重重地撞在橱柜上。
姑姑头上流着血,却把气都撒在了我身上「都是因为你,扫把星,害死你父母不算,还害我。
」一开始我还哭,可哭腔越大,落在身上的巴掌就越重。
后来我默默咬住嘴唇,也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无形中和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告别。
没关系,只要我再乖一点,姑姑姑父就会喜欢我了。
直到他们的孩子降生,我身上的疤痕越多,肚子越瘪,话越少了。
就这样,我不再指望被人喜欢,因为怎么做都是错的。
直到有一天,我又有了期待。
2两岁的弟弟将手中的小饼干咿咿呀呀喂给了我,我好满足。
“啪”得一声,我耳朵嗡嗡的,感觉被装在了鼓里打。
姑姑拿起了三角衣架,一下一下抽在我的手上,小饼干散落了一地。
「赔钱货,敢抢宝宝的吃的,我打死你。
」我没有解释,没用还会受更重的伤。
但是我好爱弟弟,他总是把好吃的丢给我。
每天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成了我悲惨生活的唯一慰藉。
于是,该上学的年纪我学会了冲奶换尿布做辅食没有厨柜高的我成日踩着小板凳在厨房忙忙碌碌。
日复一日,姑父和姑姑的争吵还在继续,我抱着大哭的弟弟躲在角落发抖。
我知道,他们的争吵一旦结束,就轮到我了。
手臂上的伤口痒痒的,挠了又破,破了又挠。
但是好在弟弟会心疼我,他会用白嫩的小手摸着我受伤的地方,也就没有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