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做饭的时候又被烫了,烫伤比衣架抽的伤更难忍。
又痒又痛,我在电视上看到可以用牙膏涂抹烫伤的地方。
挤牙膏的时候被姑父看到后得到一巴掌。
看着他嘴在耳边一张一合,狰狞的面目,我庆幸自己听不清楚。
好在社区的人上门嘀嘀咕咕,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先是查了我身上的伤,而后和姑姑姑父说了一阵话。
乘着国家教育政策,我得知可以免费上学了。
「她去上学谁干活啊?」「扫把星过来!听着,上学可以,三餐按时回来做,不然休想去学校。
」原来她们一直知道我想上学,我趴在窗口的热望看着电视里读书场面的投入,她们一直看在眼里,却从心里抹去。
我有点怨气了,但所有情绪都被能去上学的喜悦掩盖。
5寒冬总会过去的,对吧?春暖花开。
虽然依旧睡在厨房的小地毯上,但是我日夜期待着入学那一天。
有期待时,寒风萧瑟的夜便没有那么长了。
被衣架暴揍也没有那么痛了。
可是不知怎的,姑父和弟弟也加入了打我的行列。
酒醉后,心情不好时,摔跤后,工作不顺心时都成了我这个“扫把星”“赔钱货”的错。
没关系,只要上学了就好了。
电视上说了,「知识就是力量!」我总是做不好饭,尤其是需要开火炒菜的。
所以也总是被烫到。
手上胳膊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旧伤上填新伤。
有天下楼买油时,一个邻居老奶奶领着自己的小孙子笑盈盈地夸奖我,声音很大:「看这个小姐姐多厉害,自己买这么大一桶油回家!」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眼睛弯成了斗鸡眼。
我生疏地扯了扯嘴角,表示友好。
后来那个老奶奶经常遇到我跟我说话。
「真好啊,好孩子,要是我们阳阳也跟你一样健康就好了。
」我才发现那个小男孩好像也没有去上学。
电视里说过,这种症状叫脑瘫。
可是,尽管他把鼻涕抹得到处都是,尽管他7岁了还尿裤子,他也有奶奶疼爱。
他应该是睡在暖和柔软的大床上吧。
邻居老奶奶念叨着拉起我的手,却发现我手上伤痕累累。
她不经意露出的表情让我害怕。
那些沟壑纵横的伤疤,像虫子一样丑陋,却也变不成蝴蝶。
她摸索着我的伤疤,竟然哭了。
「不哭,不疼。
」我生硬着安慰奶奶,习惯性挠了挠手。
6再见到那个邻居奶奶时,我感觉她是在楼下等了我很久。
因为打翻了炉灶,我被罚关在厕所三天。
三天只喝了一次剩粥。
在厕所睡着时,弟弟还尿在了我身上。
好在家里没米了,我终于可以出门了。
奶奶看到我精气神被抽干的模样,许是心疼了,拉着我又哭了:「他们真不是人啊!走我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