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舌头没了?”段子雨有些吃惊地反问道。
“不错,我说我之前一直感觉忽略了什么……”冷婧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一时间,两人都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相视一笑,却又同时别过头去,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嗯、嗯——”冷婧轻咳几声,转回头,声音低沉地说:“想到什么了,你先说吧。”
“这起案件,应该是仇杀,对吧?”
“你怎么能判断是仇杀的?”冷婧眼神微凝。
“很简单,凶手的目的,应该只是杀死死者。而幕后之人的目的呢,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至少想让漫画杀人的这个名头散播出去。除了剪断死者的舌头,凶手几乎完全还原了漫画中的死法,这说明凶手很听幕后之人的话。那作为一个亡命之徒,他为什么要如此听命于这个幕后之人呢?”
“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应该是幕后之人和亡命之徒各取所需吧。”
“不错,亡命之徒并不真的想亡命,而这个幕后之人应该很大可能能帮助凶手逃脱警方的追捕,所以凶手才会按照幕后之人的要求来做。而幕后之人肯定想完全还原漫画中的情形,不会要求凶手做剪掉舌头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但凶手却如此做了,说明这次仇杀是一次有着强烈目的性的仇杀……”
“死者,是因为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而死的,对吧?”冷婧凝声打断了段子雨的话。
“是,这是唯一能解释死者为什么被割了舌的原因。”段子雨目光炯炯地看向冷婧,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些,“所以,从这一方向展开调查,应该会有所发现吧。”
冷婧轻轻地点点头,拿着筷子拨弄着眼前的拉面,没有说话。
“冷警官,我还是有点用的吧,你看我能和你一起调查吗?我保证全程都听你的吩咐,绝不擅作主张。”
冷婧抬头深深地打量了段子雨几眼,突然展颜一笑。段子雨认为冷婧似乎被自己说动了,也跟着露出微笑。
可不曾想,冷婧突然板起脸,“不能,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一旦再次收到什么神秘来信,马上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了吗?”
段子雨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稍稍一愣,不满地说:“不是,冷警官,你不同意的话冲我笑什么啊?”
“耍你一下,我开心开心,不行吗?”冷婧瞪着大眼睛,状似无辜地说。
早上7点,和平分局刑侦大队二分队的办公室内,几乎所有队员都在专心地忙碌着。
突然,二分队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冷婧穿着一身得体的便装,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很大的食品袋。
费力地将两大兜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冷婧冲办公室里的人说:“大家辛苦了,先来吃点早餐吧。”
听到招呼,二分队的队员们几乎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聚了过来。
“谢谢冷队。”“冷队,谢了啊。”
冷婧微笑着和众人说了几句话,这时,欧阳谦也走了过来,“冷队,破费了啊。”
“没事,你也辛苦了。”
“嗨,都是为了案子吗。”欧阳谦挠挠头,捡起一小袋包子,“对了,冷队,昨晚我们在这儿看了一宿监控录像,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昨晚我见了那个漫画的作者,没什么收获。”
“哦,那也挺辛苦的……”欧阳谦随口说道。
昨天晚上,自己和段子雨分手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见时间已晚,冷婧索性便回了家,收拾一番后睡了一觉,今天准备好好地去了解下史晶晶的朋友圈。但话让欧阳谦这么一说,反倒有一种自己撇下队员去偷懒的感觉。
“我还查了史晶晶在本地一些朋友的情况,一会儿就去找他们了解情况……”
“嗯,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侦破方向。”欧阳谦看起来极其真诚,但其他几名顶着熊猫眼的队员看向冷婧的时候,目光都有异样。
得,拉拢下属的行为失败了,早餐费也白花了。冷婧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和这位在警队混了快20年的老警察相比,还是有需要学习的地方啊。
“跟我进来一下。”冷婧冲站在自己旁边的王博打了声招呼,便当先走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昨晚有什么发现吗?”冷婧单刀直入地问道。
“嗯,算有发现吧。”说着话,王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夜没合眼?”
“小眯了一会儿。”王博向办公室外面看一眼,说,“欧阳队长才真的是一夜没睡,他不睡,我们也不敢睡,不过没想到他早上还这么有精神。”
“嗯,欧阳队长对待工作确实非常认真,这点我们应该向他学习。”这句话冷婧倒是真心实意说的,天知道这个欧阳谦怎么总是精力满满的,“有什么发现?”
“昨天凌晨前,我们把新光小区方圆1000米所有的监控录像都弄过来了,这个新光小区周围小店还很多,这个排查量很大,到今天早上,找到了5个行迹比较可疑的人,还有一小半的监控没看,今天应该会去调查这几个人的情况。”
“有资料吗?”
“有,欧阳队长竟然让我做了资料的汇总,应该就是想让我将资料给你吧。”王博有些疑惑地说。
冷婧轻轻一皱眉,欧阳谦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是向自己释放善意的信号吗,但今天早上说的话又不太像,冷婧一时有些搞不懂。
“那行,一会儿把资料拿给我看看。”
此时,在四楼的男洗手间内,欧阳谦和方硕两个人正在抽烟。
“谦哥,你怎么让王博去汇总资料?”方硕不解地问。
欧阳谦看了方硕一眼,叹了口气,“昨晚上在和韩大队汇报工作的时候,韩大队和我提了提,让我别太难为冷婧了。”
“韩大队不是一直支持你的吗?”
“但韩大队的上面,看来是支持冷婧的……”
“韩大队的上面?”顿了顿,方硕的脑中出现了那个威严的身影,“难道,两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唉——”欧阳谦弹了弹烟灰,有些心灰意冷地说,“女人啊,天生就有优势,有些方面是争不过的。”
“那谦哥,你想……”
欧阳谦将烟头狠狠地捻进放在床前的一个小烟灰缸里,目光悠远地望向窗外,“刑警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她自己如果不行的话,别人再怎么支持她,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