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畔仍迴響著她那一席話。
原來這婚事是他所求,原來他執意要來聖旨,就是為了讓我徹底死心。
所以這一切,說到底還是我耽誤了他。
我低著頭,任由淚水滴在大紅嫁衣上,暈染開一圈又一圈的暗紅。
回想他曾經對我的好,也不過是對我起的可憐之心而已。
這又哪算得上哪門子的喜歡,又怎麼算做是愛。
終究都是我自己錯了,自作多情罷了。
3蕭雲的婚事比我來得更早些。
雙喜臨門,蕭府上下紅綢交錯,看到嫁入蕭家的孟憶,連蕭父的臉上也都露出難得一見的喜悅。
“孟憶能來做我蕭家兒媳,甚好,甚好啊!”她頭頂著紅蓋,卻一顰一蹙間被蕭雲照顧得很好。
她牽著他,他扶著她。
我坐在人群之中,就像是偷窺她們幸福的大惡人,貪心卻又難堪。
所有人都在說他們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卻也有人打趣,打趣我這個痴心妄想的人,促成了他們的婚事。
“難為蕭家長子急忙請旨,一定要三日之內大婚,怕是家賊難防,不能不急啊!”他們鬨笑大堂,可我卻仍然坐在席位上,靜靜看著那個我深愛的人。
看著他們拜天地,看著他滿目深情,看著他用從未對我有過的神色,去愛另一個女人。
我不禁潸然淚下,哀痛莫過心死。
我的心也像是死過了一樣,再也疼不起來了。
宴席過半,我已經醉酒回到房間。
醉意讓我忍著哭腔,跌跌撞撞地從桌臺裡取出往日的東西。
都是些蕭雲曾打仗為我帶回來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這些東西都被我妥帖地存放在一起,我拿起裡面一株西域的螺子黛,對著鏡子畫起了眉。
眉如遠山,黛若清河。
這是他以前最愛看我畫的眉,他說過我畫的遠山眉最好看。
可如今,我沒有了喜歡看我的人,就算畫得再好看也不過是大夢一場。
夢醒了,魂兒也便沒了。
這一晚,我不知是如何睡過去的,直到門外破碎的聲音將我吵醒,我才發現庭院裡站滿了人。
就看到孟憶正停在門前,庭院裡一地狼藉。
她抬頭看著我,滿面笑容。
“阿願姐姐,既然我已經嫁入了蕭府,您也該挪挪位置了。”
“畢竟,您是要嫁人的,將來也註定是蕭家的外人,再住在這兒豈不是讓人鬧了笑話。”
有幾個丫鬟還忙著幫我擋人,生怕孟憶帶來的下人衝進我房間。
我看著她髮鬢上的玉簪,突然自嘲的笑了。
那是支木蘭玉簪。
這髮簪還是蕭雲當初為了學人做定親信物,向我求了好久,我才肯教他做的。
玉簪雕琢,每一筆都得精心。
他就這樣認真地跟我學習了仨月,才學成雕琢出這支同心木蘭。
他和我說過,木蘭同心,白首不離,所以他才會喜歡。
那時我打趣兒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