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妍回眸，靜靜的看著我。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老盛說的出息，不是你嫁的好，是你本身就很優秀。”
我垂下眼皮，眼眶酸澀。
“我讓他失望了吧。”
我的人生一共經歷過兩次災難。
一次五歲，一次二十歲。
老盛說，撿到我的時候。
我正抱著條狗喊：“爸爸”。
他當時就納悶了，看著半大的孩子，沒見過那麼呆的吧。
想著可能是哪家娃丟了。
他就拉著我在路邊坐到了天黑。
直到我哭著喊肚子餓。
老盛不得已，掏出兜裡買菜的十幾塊，請我吃了五塊的清湯麵。
我記得，他還特意加了個雞蛋。
煮麵的張嬸滿臉戲謔：“這又是你那個親戚的娃啊？”“我撿的！”他嗓門大，中氣十足。
張嬸嗤鼻：“撿的，你家裡都五六個了，再撿養的起嗎？”隨即看向小板凳上的我，說：“細皮嫩肉，怪俊的，像有孃的種，那衣服看著就軟。”
“要是沒娘你就收了吧。”
老盛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得了，家裡有兩張嘴了，養不動。”
張嬸說完沒再搭腔。
嘮嗑結束。
老盛捧著我吃剩的麵碗咕嚕嚕喝湯。
又扯了張紙擦掉我的鼻屎。
“走，帶你找警察叔叔。”
可廣播放了整整一天。
也沒人認領。
老盛拍了拍我的腦瓜子。
“小孩兒，真不記得了啊。”
我撿著樹枝對他咯咯笑。
老盛皺眉，得，又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那時捉襟見村的他。
明明可以把我扔在路邊，不管不顧。
可他還是把我帶回了“老盛家”。
二十歲前，我對自己五歲前的記憶毫無概念。
只記得老盛絮絮叨叨吐槽。
“你是音樂家啊，哭都帶不同調的。”
上課哭，吃飯哭，睡覺也哭。
咿咿呀呀哭，嗷嗷嗚嗚哭。
後來我真的考上了音樂學院。
成了教授的關門弟子。
04最後，我看到了霍衍。
十里花路，金黃的沙灘上白紗輕揚。
他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妻子。
我還看到了老盛，花白的鬍子下是藏不住的笑意。
喬妍在旁邊靠著他哭成了傻子。
還有從前的小夥伴。
他們衝我說著祝福，臉上洋溢著開心。
唯獨一人。
她坐在最後一排。
目光帶著責備和惋惜。
老師…我愧疚朝她開口，喉嚨卻發不出聲。
彷彿被人死死壓著一般。
“許明悅，我對你很失望。”
她起身離開。
看著瓊玉般的背影，我拼命掙脫桎梏想去抓她。
可窒息感越來越重。
“不——要——”我嘶啞著開口，猛地睜開眼。
和上方的人面面相覷。
深邃的眉眼，微涼的眸光。
“你怎麼在這裡？放開我！”我下意識想推開他，卻發現手被人綁起來了。
霍衍眸光漸暗。
他唇角勾起，手掌慢慢往下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