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男人的是一記結實的爆栗，他抱著頭嗷嗷大叫，也讓林寒水的腿恢復了自由。
這是一場林寒水越問越迷茫，對方越答越害怕的對話，談話初始，男人便自報了家門。
“厚朴，我叫李厚朴。”
林寒水挑挑眉，沒想他的名字也是用的藥材，寒水，厚朴，都是草藥。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將會被喪屍統治嗎？”林寒水學習能力極強，改變了大部分的口語習慣，改為現代人熟悉的用詞遣句。
“當然不會！”李厚朴驀然拔高聲調，信誓旦旦的說道，“這只是一場基因變異引發的異變，很快人類就會重新奪回對地球的統治權的！”
“不過……”他眼神閃爍，喉嚨有些發緊，“為，為什麼你的問題……都這麼奇怪。”
太奇怪了，這個就是不告訴他姓名的女孩子問的問題實在太基礎了。
什麼今為何年何月，皇帝是誰，此為何地，這些是一個正常活在21世紀的人應該問的嗎？
李厚朴想起看過的那些殭屍小說，感覺到明明是夏末的天氣，對方身上寒氣陣陣，一雙眼永遠沒有情緒，看他就跟看一棵樹一根草一樣，沒有感情的模樣。
該不會……該不會是殭屍基因變異，詐屍了吧！？
嚥了口口水，林厚朴忍不住又看了林寒水一眼，她白玉似的臉頰在餘暉中散發著好看的光暈，像一塊上好的美玉溫潤剔透，櫻桃小嘴，鼻子挺翹，一雙淺棕色的瞳孔清澈透明，兩道葉眉帶著幾分英氣，實在讓人聯想不到醜陋呆滯的殭屍。
殭屍怎麼可能會這麼好看？
“我先前生了一場大病，在深山老林裡養傷。”少女語氣生硬，冷眸下斜，冰冷的視線落在李厚朴惴惴不安的面孔上，“許多事情不記得了。”
這是林寒水第一次編謊，只覺得整個人都難受的緊，暗暗下誓，再也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李厚朴鬆了口氣，他相信她說的話。
在他看來林寒水沒有撒謊的必要，她武力高強，喪屍狗都能輕易解決，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他。
“我會送你去開川軍事基地。”林寒水頓了頓，“我叫林寒水。”
“寒水小姐姐，真是太有緣了，我們兩的名字都是藥材。”
“我比你年齡小，不必叫我姐姐。”沒得來把她叫老了，從古至今沒有哪個女生是不在意這個的。
哪怕她醒來之前是生活在距今不知道多少年的古代，真要算起來，自己恐怕是個千年老妖。
不可避免的，她想起了從前的許多畫面，父親手把手教她用劍的嚴厲，母親為她縫製衣衫的慈愛，師兄們寵溺的目光……
還有她身中劇毒，無可救藥時，大家圍攏在她床邊，傷心哭泣的模樣。
“寒兒，為父一定會想辦法的。”
這是她記得的最後一句話，再往後，她就陷入了昏睡，像是身處混沌，無知無覺，無夢無眠，睜不開眼，聽不見聲音，也說不出話。
直到今天，腦門上倏地傳來一陣刺骨的寒痛，將她激醒。
活過來的喜悅沒過多久，走出洞穴，看到滄海桑田的劇變，讓人茫然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