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起走出洗手間後，目光無意間掃過酒吧的一角，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唐清羽。
唐清羽一如既往地穿著乾淨整潔的西裝，身姿挺拔，眉眼冷峻。
他身邊坐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一頭栗色的長髮披肩，身穿一條酒紅色的連衣裙，顯得高貴優雅，兩人看起來氣氛親密，彷彿正在低聲交談。
林知的心驟然一緊，她愣在原地，腦子裡瞬間亂作一團。
季馨注意到了林知的反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看到角落裡的那一幕時，季馨立刻明白了什麼，笑得有些曖昧：“喲，知知，你這眼光不錯啊！那個男人的確挺好看，不過，好像已經有女伴了。”
林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的煩躁再次被激起。
她根本聽不進去季馨的話，目光依舊緊盯著唐清羽和那個女人。
唐清羽依舊掛著一臉溫和的笑意，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而那個女人則在不時地低聲對他說著什麼，唐清羽微微頷首，偶爾會用目光回應。
林知一步一步向唐清羽的方向走去，四周的喧囂和音樂彷彿都與她無關。
當她走到離唐清羽不遠的地方時，唐清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抬起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唐清羽的眼神依舊冷靜而疏離，沒有絲毫波瀾，彷彿他對於林知的出現毫不意外。
他的眉眼深邃，鼻樑高挺，輪廓鋒利得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那雙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彷彿他一直都是這樣，冷靜、自持，永遠不為外界所動。
林知的心莫名一緊，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緩了下來。
“唐總，”她強壓住心中的複雜情緒，臉上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試圖顯得自然一些，“真巧，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
唐清羽的目光輕輕掃過她，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是禮貌性地笑了笑，但那抹笑意轉瞬即逝：“沒想到林小姐還有心情來這種地方，我還以為……”
他的聲音依舊冷靜，帶著幾分疏遠的客氣。
“你以為什麼？以為我會躲在家裡，為自己沒了收入來源而詛咒你嗎？”
“我可沒說。”
唐清羽沒工夫和小孩子鬧，想盡快結束和她的對話，剛剛和然然聊的很舒服，唐清羽覺得差不多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林小姐玩的開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唐清羽說完，坐在他身邊的女人跟著站了起來，挽住了唐清羽的胳膊。
兩人舉止親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去做什麼。
“唐總，這位是？”林知強迫自己用輕鬆的語氣問道。
“這是我的朋友。”唐清羽淡淡地回答道，語氣依舊平靜，不帶絲毫感情。
“朋友？”林知挑了挑眉，“我怎麼不知道唐總還有這樣的朋友？”
唐清羽看林知這架勢就像是來找自己茬了，臉色也不太好看了，“我交什麼朋友，還需要和林小姐彙報嗎？”
說完，唐清羽拉著然然就要走。
林知快步上前再次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唐總，咱倆的關係，你不應該留下來陪我喝兩杯嗎？”
唐清羽努力保持耐心，“改天我請你，今天沒空。”
“唐總。”林知笑著抬頭，“我就想今天喝。”
唐清羽的耐心差不多到了極限，他一字一頓道：“我說了，今天沒空。”
“我說有空就有空。”林知扯出一個假笑，“要是沒空，今天誰也別想走出這個酒吧的門兒！”
站在一旁的季馨再看不出是什麼情況就是傻子了。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知知口中的那個唐清羽唐總，不過現在很顯然不是欣賞唐總“盛世容貌”的時候。
“知知，你想怎麼辦？”季馨壓低了聲音湊在林知耳邊問道。
饒是唐清羽自控力強，這會兒也沒辦法保持慣常的紳士風度。
“林知，你鬧夠了沒有，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很煩人嗎？”
林知瞪大了眼睛，“唐清羽！！你他媽不是喜歡男人嗎？摟著個女人做什麼？騙人呢？啊？”
唐清羽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不是生氣，而是懵逼。
什麼喜歡男人？
他什麼時候表現出自己喜歡男人了？
林知是從哪裡得到的傻逼消息？
唐清羽被氣笑了，“誰告訴你我喜歡男人了？我，喜歡女人，喜歡成熟有魅力的女人。”
林知怔了怔。
季馨見情況有變，趕緊拉住了林知，壓低了聲音：“知知，我想辦法幫你約餘明見面，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了，今天要不算了？”
唐清羽拉著然然離開了酒吧，這一次，林知沒有攔。
走出酒吧透了口氣，唐清羽的心情才平復了一些。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那是我上司的女兒，最近在我手底下做事，任性了些。”唐清羽溫和道歉。
然然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我一個侄子也是這個脾氣，見怪不怪了。”
“那就好。”
唐清羽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剛才在酒吧的事情，可被林知這麼一鬧，一點興致都沒有了，腦子裡的那句話也問不出口。
他是一個很看氣氛的人，沒了興致也就沒了慾望。
“要不我們改天再約見面吧，今天有點累了。”
然然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嗯，好，那你回去早點休息。”
“嗯。”
…
當唐清羽離開後，季馨立即撥通了餘明的電話。
正巧，餘明就在酒吧附近，接到電話後沒多久就匆匆趕了過來。
酒吧的私密包間內，林知和季馨坐在一起，臉色陰沉，顯然被剛才唐清羽的冷淡態度氣得不輕，她雙手環抱，情緒還沒平復。
心裡這股無名火來的莫名其妙，但林知壓根沒有去想這股火從何而起，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永遠只有她解決情緒，從來不會有情緒積在心裡讓她內耗下去。
沒過多久，餘明出現在兩人面前，神色輕鬆：“季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季馨沒有過多廢話，直接開口：“我們想從你這要一個人的資料，叫唐清羽。”
餘明抱歉一笑，神色滿是為難：“我們這行有個規矩，資料裡不寫真名，你說名字我也不知道是誰啊。”
林知直接打開手機開始翻照片，“那天和你在慢慢咖啡廳的那個男人。”
照片雖然是遠遠的拍著的，但餘明看一眼就知道是誰了，但暴露別人的隱私就是在壞規矩。
他們這一行，要的就是口碑，要真出了什麼岔子，自己都不用混了。
季馨不耐煩地拍了一下桌子：“餘明，這是我最好的姐妹兒，把這事辦妥，你們的場地費頭三個月減10%，以後每個月減5%。”
餘明嚥了咽口水，常年和各種人打太極，遇上這麼直接的人還是頭一回，看兩個姑娘都是家底殷實的爽快人，餘明也就不磨嘰了。
“我不想惹麻煩，但你們想知道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特別機密的事情。”
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動作有些遲疑，顯然對將這些信息公之於眾有些抗拒。經過一番掙扎，他最終打開了一個加密文件夾，迅速找到了一份關於唐清羽的資料，遞給了季馨。
“這是我能給你們的，剩下的我也不清楚，你們看吧，還請兩位小姐不要外傳。”
餘明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情願。
季馨接過手機，和林知一起仔細查看起來，資料內容和普通的人事資料不太一樣。
林知一邊看一邊皺眉，資料除了照片似乎並沒有什麼直接與唐清羽相關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