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竟然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害怕。
她半闔著眼，感覺自己被環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林怡！你怎麼樣了！”邵臨焦急的聲音傳來。
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邵臨這種語氣了。
鼻頭髮酸，她想告訴他，一定要救救他們的孩子。
“阿臨，我頭好暈。”
蘇欣妍嬌呼。
邵臨緊緊抱了她一下，還是鬆開手，她被人抬上擔架，眼前晃過的是邵臨打橫抱起蘇欣妍的身影。
好疼。
林怡的意識逐漸模糊，耳邊傳來許多聲音。
“邵董，那個鬧事的傷了幾個醫生，剛剛外面又送來一批重傷患者，醫生緊缺。
林醫生這裡”“老專家來了，林醫生有救了！”“快！推進手術室！”“不好了！蘇醫生暈倒了！呼吸微弱！”“邵董，老專家沒辦法同時救兩邊啊，您看先救哪位？”邵臨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先救蘇欣妍。”
林怡費力地睜開眼，看到的是邵臨跟隨蘇欣妍離去的身影。
她眼角落下一滴淚。
徹底暈過去之前，她聽到有人驚呼：“怎麼放個大出血的孕婦在這？快送去搶救！”邵臨在將蘇欣妍送進手術室後，立刻轉身去找林怡。
等他終於趕到原病房時，林怡已經不見蹤影。
他猜測應該被其他醫生帶去做手術了。
他鬆了一口氣，身邊的醫生來來往往，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
邵臨對身邊的助理說：“去，給我安排手術。”
邵臨準備好，走進手術室。
副手開始彙報情況。
“病人女，腹部被利器所傷，大出血，經檢測已經懷孕一個月。”
邵臨看了眼手術檯上被包裹住全身，只露出腹部的傷者，問：“胎兒怎麼樣？”“情況不太好，盡全力搶救或許能成功，但可能會引發傷者心力衰竭。”
“傷者家屬來了嗎？”“沒有。”
“把孩子拿掉。”
“邵董，這會不會讓家屬不滿？不如我們還是先試著救一下胎兒，說不定就能救回來。”
邵臨冷冷瞥了眼副手，“出什麼事我負全責。”
林怡做了一個夢。
雪夜裡，邵臨在角落等她下班，她小跑過去撲進他懷裡，呼吸間是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
生日夜，邵臨帶她去了一座島，午夜時分煙花一簇簇盛開，照亮了整個夜空。
玻璃花房，邵臨蹲在她身邊，專注地種著玫瑰。
一隻蝴蝶落在她指尖，她屏住呼吸端詳，卻被邵臨壞心地吹了一口氣。
蝴蝶受驚，飛走了。
邵臨多像那隻蝴蝶，吻過她的指尖又飛遠。
轉瞬間，她跌入無底深淵，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
有什麼東西正從她的身體內流出。
不，不要。
誰來救救她？她倏地睜眼，大口呼吸。
“林醫生，你終於醒了，你快把我們嚇死了！”守在身邊的護士說。
她想起身，卻感覺到腹部傳來撕裂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