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昭将小册放下,无奈地扶着额头。
宰相府里还是与从前一样,人们各司其职,屋外还有孩童打闹的声音。
长兄和夫人在陪着幼侄玩耍,父亲则和沈元昭坐在堂里商量婚事。
“阿爹,今天你叫我来,不止是为了说这件事吧…”“元昭还是如此聪明。”
“如今圣上顽疾缠身,再加上年事已高,等太子凯旋后就会退位养身,而现在朝中大大小小事务,都由皇后娘娘垂帘听政。
最近几年蛮族常常骚扰边境,以太子殿下的身份,是万万不会亲自冲锋陷阵的…”宰相话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望向沈元昭的眼神都有所不同。
“所以,太子带兵平北境,只是一个噱头吗?”“哈哈哈哈哈,元昭如同你母亲一般不仅胆量过人,而且独居慧根啊。”
宰相摸了把自己的胡子,甩甩长袍站起身来。
“待太子归来,也正是擒拿我们大梁奸细的时候!”沈元昭打算继续和父亲说些什么,一个郡主府的小厮却匆匆赶到。
不知小厮与她说了些什么,沈元昭的表情大惊失色。
慌忙告别了宰相以后就出门跨上骏马,飞驰回郡主府。
郡主府里太安静了。
往常连洒扫的仆人,如今居然都不见了踪影。
沈元昭穿过长廊,还没走到后院就看见秋儿跪在地上,额头磕得又青又红。
血流过她的脸,再缓缓滴在地上。
石头做的地面本就坚硬无比,上面的血液有新鲜的,也有时间长了凝固的。
“姜栀,你疯了吗!”沈元昭冲上前去把秋儿扶起来,周围的下人们像是看到救星般都纷纷站在了她的后面。
“去,去街上给我请柳大夫过来,告诉他医好秋儿的头我十倍加赏!”接到命令的下人急忙出了郡主府,剩下的小丫鬟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秋儿回了房间。
沈元昭没有去,她立在原地,狠狠盯着坐在高台上的姜栀。
还有她身旁的齐锦潇和陆川。
秋儿虽然只是沈元昭的婢女,但从前齐锦潇他们还常来郡主府时,有时也会带着她一起玩乐。
今天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上前制止。
“沈姐姐,你这是包庇婢女啊…”姜栀摇晃着手里的茶杯,调笑道。
“你要是对我有所不满,大可以都冲着我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秋儿!”沈元昭咆哮着,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了泪。
姜栀带着齐锦潇他们排挤她时,她没哭。
齐锦潇和陆川双双抛弃她去哄只是割破了手指的姜栀时,她没哭。
就连三人随意破坏玩弄桂树时,她也没哭。
可看到秋儿被害成这个样子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以前别说沈元昭哭,就是她稍微面露不满之色,齐锦潇他们都会赶忙上前又哄又逗的。
但今天,齐锦潇只是淡淡坐在姜栀旁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