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線索突然成串,我恍惚發現,原來我一直都是單箭頭。
不甘充斥心頭,我乾澀著嗓子問:“你從沒有愛過我嗎?”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可我還是問了出來。
他漆黑的眼眸盛著柔情,唇角卻抿成一條冰冷直線。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流年,這就是你的小侄女嗎?”一道落落大方的女聲傳來,我側首望去。
是岑歡。
她穿著一襲米色長裙,笑容溫婉和善。
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聽了多少。
但對比起她十分自然挽起陸流年手臂的動作,我剛剛不知輕重的質問倒顯得有些冒犯。
她笑盈盈的看向陸流年:“不是說拿一下文件,怎麼拖了這麼久?我貿然進來,不會打擾到你們吧?”十足的女主人姿態,看向我的時候也會和善,就像是一個看待小輩的長者。
看樣子她並沒有聽見什麼。
陸流年淡笑道:“我們都快訂婚了,你來我家有什麼可冒昧的,難不成以後不搬過來和我住?”岑歡笑著錘了一下他的胸口:“孩子還在這兒呢,你胡說什麼。”
她笑容得體的對我說:“笑笑這是在收拾東西嗎?聽你小叔叔說你要考研住校,其實沒必要搬出去的,家裡又不缺你一個房間。”
的確不缺我一個房間。
若我真的只是陸流年的小侄女,我大可直接點頭應下這話。
可我不是,不僅不是。
我還是個主動爬床的卑劣女人。
我窘迫的移開視線,突然有些自卑與自厭。
或許就像陸流年說的,我有好好的陸小姐不當,非要去爬床。
是我自甘墮落,也是我不知廉恥。
陸流年直接忽視了我:“她不搬出去我們怎麼過二人世界,你別管她了,我會給錢她的。”
說到錢字,陸流年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輕視。
我愣了下神,突然想起他曾問過一句話:“是不是因為之前家裡破產,所以你很喜歡錢?”那時我為了報答陸流年的恩情,在兩家公司年會上,主動為他擋酒,簽下一筆大單。
那時,我只以為他在調侃我。
現在突然發覺,或許他對我的惡意揣測,從那時就已經開始。
我當時沒反應過來,笑嘻嘻的朝他撒嬌:“對啊,我可喜歡錢了,所以小叔叔千萬別破產,要不然笑笑可是會離開你的哦~”他笑著說會努力掙錢,讓我永遠留在他身邊,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可現在,他卻用錢把我趕走。
岑歡白了他一眼,轉頭對著我說:“別聽你小叔叔的,去了學校也可以回家,有什麼想要的就和我說,受委屈也要趕緊回家,畢竟我們日後是一家人。”
我尷尬的笑著,陸流年冷笑一聲:“放心好了,這丫頭心機不淺,不會受委屈,不需要你操心。”
心機不淺這就是他對我的評價,他以前明明說我機靈可愛,還說女孩子機靈點不容易被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