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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为没有钱买止疼药,我在癌痛中苍凉的死去,我千娇万宠的妻子却为了新欢一味向我索取。

我的尸体在出租屋发臭发烂,妻子却带着新欢挥霍着我留给她的财产。

我死后放心不下妻子,灵魂一直跟在她身边,却发现她并没有生病,只是为了骗取我的肾脏换给她的新欢。

后来,她在殡仪馆亲手将我未烧尽的残骸敲碎。

1

我死在潮湿阴暗的出租屋里,因为买不起止疼药而活生生痛死过去,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的催钱电话。

“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到账!”

宋阮愤怒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传来,原来温软的嗓音,因为生气而发尖,听着十分刺耳。

“阮阮,我真的已经没钱了。”

我声音十分虚弱,整天被胃癌折磨,我已经连说话都十分费力了。

“你装什么死?当初离婚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你每个月要给我一笔抚养费。

不管你想什么方法,今天我必须要见到这笔钱。”

宋阮直接挂了电话。

三个月前,公司破产,宋阮迫不及待的跟我提了离婚。

我同意了,因为我刚刚查出胃癌,不想拖累她。

怕她离开我之后过得不好,我净身出户,几乎将自己的所有财产都留给她。

这笔钱被该够她下半生衣食无忧,可她跟陆斯宁实在挥霍得太快,没多久又来找我要钱。

我实在不忍心从前被我娇养着的人儿现在却要为了金钱的事苦恼。

我将准备用来安葬自己的钱也给了她,她却不知满足,要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现在,我连药钱都付不起了。

胃里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我痛得眼前发白,手哆哆嗦嗦地去够药瓶,但里面已经倒不出一颗药了。

药早就吃完了,而买药的钱也被宋阮挥霍完了。

不知疼了多久,我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身体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2

再次睁眼,我发现我飘在空中,旁边站着的正是宋阮。

我环视了一周,周围蓝白色的装修昭示着这是在医院。

“怎么回事,身体又不好了吗?”

我的心狠狠揪起,但我现在这副样子也为她做不了什么。

我看着她一个人在医院里跑上跑下,额头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的粘在额头上。

最后她提着一大兜子药,走向了病房。

塑料袋在她手心勒出一道红痕。

看着这一切,我心疼极了,从前在家,我哪会让她干这些活。

陆斯宁呢?这种时候也不陪在她身边。

病房门打开,躺在病床上的不是陆斯宁是谁?

“怎么去了这么久?有什么困难吗?”

陆斯宁温柔地笑着,嘴上虽然说着关切的话语,可看着宋阮满脸的汗,手却一点没动,明明纸巾就在他手侧。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样了,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宋阮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没顾得上为自己擦汗,先去扶着陆斯宁坐起来。

这样体贴温柔的一面我从未在她身上看见过,她面对我时从来是娇纵的,大小姐脾气说来就来。

曾经一次发烧,我实在起不来,乞求她给我倒杯水,她不耐烦地倒了,寒冬腊月,那杯冰冷的水喝下去无异于喝了一杯刀片。

晚上,我不过因为鼻子不通气,呼吸声重了些,便被她赶去了没有暖气的客房。

那时我只当她是公主性子,没照顾过人,现下一看,原来她是会照顾人的,只是对象不是我罢了。

“感觉挺好的,立马就能出院了,再住在医院里实在是太费钱了。”

话音刚落,陆斯宁就急促地咳了几声。

见此,宋阮连忙给他抚胸口,帮他顺气。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只管好好养病就成。”

“都怪那个废物的肾不行,都手术这么久了,你身体还是不见好。”

听见宋阮抱怨的话,我如遭雷击。

三个月前,宋阮哭得梨花带雨地找到我。

“怎么办啊,我好像活不久了。”

那时我们刚离婚不久,既然她已经找到良人,我决心不再去打扰她。

我最受不了她哭,她一哭,我什么都能答应她,更何况是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

尽管我自己也才刚拿到胃癌的判决书,再三向医生确认我的肾脏还是健康的之后,我跟她去做了配型。

配型成功的时候,我比她还高兴,虽然我活不久了,但她还能活。

没想到,我飞蛾扑火般的决定,却是为他人作了嫁衣。

我知她从来不喜欢我,可没想到她对我能无情到这种地步。

3

“诶,你们该缴费了啊,都已经拖了好久了。”

宋阮刚出病房就被护士催促着去缴费。

“知道了,不会少你们一分钱的。”

宋阮不耐烦的敷衍着。

“嘁,没钱住什么豪华单人病房。”

护士边走边说,音量不减。

宋阮气急地剁了剁脚,随后生气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是我的。

意料之中,没有人接。

能接到就怪了,我这会儿估计尸体都梆硬了。

不过按现在这个天气,过不了几天就该有人发现我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宋阮越发生气,面容也十分狰狞。

“陈景别以为装死就能逃避责任,这笔钱我要定了!”

看着宋阮这副模样,我心底发寒,不过她再怎么闹,我也是真的没钱了。

我没想到她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她居然去找了我父母。

“陈景呢,让他出来,这笔钱是他欠我的。”

宋阮在我爸妈的房子门口大吵大闹,街坊邻里听见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小宋啊,有什么话进来说,啊。”

我妈好声好气地劝着。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今天就让这些人你们儿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宋阮此刻像个泼妇一般,同我记忆里那个美好天真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我呸!你才是那个厚颜无耻的人,结婚这几年,一直趴在小景的身上吸血,小景对你百依百顺,事事凭着你的心意来,就是养条狗,都知道对人摇尾巴,你倒好,不领情,还出去找人,现在离了婚还要继续吸我们家小景的血,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爸骂完,胸膛起伏不停,可见情绪十分激动,我妈连忙给他顺气,我爸有心脏病,经不起刺激。

周围人一听,看着宋阮的眼神充满鄙夷。

宋阮心虚,脸上挂不住,落荒而逃。

看着这一场闹剧,我心里颇不是滋味。

当初决定跟宋阮结婚的时候,父母其实不太看好,但我心意已决,他们也只能作罢。

没想到我现在走在他们前面了,不仅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还要让他们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还留了宋阮这么个炸弹给他们,时不时就来扰得他们不得安宁。

想到此,之前对宋阮爱得有多深,现在就对她恨得入

4

宋阮逃回了医院,陆斯宁在看见她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是一无所获。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斯宁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当宋阮抬起头,他又恢复成了那副温柔的模样。

“你回来啦。”

宋阮提起精神对他露出一个笑。

“嗯,我带了饭过来,你一定饿了吧。”

宋阮将饭菜一样样摆出来,放在小桌板上,碗筷放在陆斯宁顺手的地方。

陆斯宁拿起碗筷,

“你吃了吗?”

“吃过了。”

宋阮笑着答道。

陆斯宁便低头吃了起来,像是随口一问。

给陆斯宁带高档餐厅的饭菜,自己却坐在医院门口,就着冰冷的矿泉水吃一片干巴面包的宋阮。

看着宋阮,我一时感到十分讽刺。

曾经的宋阮吃穿住行样样都要用最好的,喝水只喝指定品牌,吃的食材一定要是当天从产地空运过来的,一但有任何不合心意,就闹绝食。

曾经我为了哄她吃一口饭,数次在加班后的凌晨,拖着疲累的身体,为她做饭。

可每次做好后,她不是说困了,不吃了,就是说我烹饪手法不对,不好吃。

那时,我只会默默地在工作闲暇之余,钻研烹饪技术,希望下一次能让她多吃几口。

而现下,以前觉得难以下口的东西,她也吃得毫无怨言。

原来爱与不爱是这么明显。

5

陆斯宁虽说是个病人,但宋阮每天好饭好菜的供着,什么名贵的补品都往他身上用,整个人红光满面,气色看着十分好,反而是宋阮这些天一直忙上忙下地伺候他,整个人面黄肌瘦,看着倒更像病人。

陆斯宁对着饭菜挑挑拣拣,略微动了几下,便放下了筷子。

这可把宋阮紧张得不得了。

“不舒服吗?今天怎么吃这么少?”

“没事,就是饭菜有些不合口味。”

听到这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宋阮都快交不起住院费了,哪有闲钱天天给他带高档餐厅的饭菜,这饭菜虽然不如从前,但也算可口,到他这就不合胃口了,宋阮真是把他养挑了。

听他这么一说,宋阮沉默了,最后哄得人再吃了几口才退出了病房。

宋阮解决完陆斯宁的剩饭剩菜,出门又被护士催着缴费。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双目无神。

曾经高高在上的宋大小姐,现在摔下神坛,也终于体会到了人间的疾苦。

看着她这副境况,我的内心却也没有感到多痛快,毕竟她曾经确确切切地在我心上住了许多年。

我留给她的财产不算少,至少可保她下半生衣食无忧。

可她,不,应该是陆斯宁太贪心。

离婚时,她向我讨要了公司的管理权,当时公司也不算太困难,尚能运行,反正我命不久矣,她要给她就是,但是她平时对公司管理从不过问,想也知道,肯定是陆斯宁想要。

虽说她对我无情,但我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陆斯宁品行低下,唯利是图并非良人。

她却认为我是吃醋,故意诋毁他。

我寒了心,不再多管。

陆斯宁也是个对公司管理一窍不通的,在他手下,公司没活多久反而还亏空了一大笔钱,我给宋阮的钱都被她用来堵这个大洞了。

尽管经济大不如前,宋阮依旧没改掉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再加上一个吸血的陆斯宁,她那点钱很快被挥霍一空。

同时,宋阮开始频繁地找我要钱,我的心软让她一再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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