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拉着顾晓晓的手坐向了一旁,我却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别离赋?
原来,他们连这个都毫不保留的告诉顾晓晓了吗?
“这曲子除了我们三个谁也别想听!”
少年人稚气满满的话语犹响在耳畔。
别离赋是母妃离世后,我思念母妃时,南宫瑾和我一同创作,更是我们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是现在,秘密不再是秘密,我们三个早就不是我们了。
手指早就没了知觉,我甚至怀疑我已经无法操控它拨动琴弦。
可楚北宸却以为我故意让顾晓晓难堪,于是语气愈发不耐烦。
“快去!弹琴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楚北宸强硬的将我推到琴案,冷眼警告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麻木的任由他将我的手指摁上琴弦,手指果然如我想的那般痛到钻心,一曲罢我浑身都疼出了冷汗。
顾晓晓当然知道我的手指不能弹琴,所以笑得格外明媚。
“九公主竟是只能弹出这般的曲子吗?和南宫哥哥给我谈的不一样呢。”
南宫瑾听的皱起眉,眼中尽是不满。
“几年未见是只知道在公主府享清福了吗?曲子弹的这般不堪入耳,当真是丢人现眼。”
楚北宸也意兴阑珊的推开我。
“弹的什么东西?比不上晓晓万分之一。”
我心痛到麻木,任由侍卫粗暴的将我带上马车。
“你的手”
南宫瑾不知何时跟在身后,眼神疑惑的落在我的手指上。
我下意识的想要蜷缩起手指,却忘记手指头已经肿胀的弯曲不得了。
南宫瑾拧紧了眉,可没等他上前查看,身后就响起一声娇软的南宫哥哥。
是顾晓晓追了上来。
南宫瑾见状立马伸手接住了扑过来的顾晓晓,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跑出来了,小心染了风寒。”
马车越走越远,我的心也渐渐沉入谷底,发冷发寒。
楚北宸,南宫瑾,你们当真那么快就忘记了我们曾经的一切了吗?
那天后,我在公主府躺了三日才堪堪养好手上的伤。
太后派人来传话,明日就该要出发了,要我收拾好行李。
我妥善安置好母妃的排位,又戴上了那枚珠钗。
压箱底的锦盒里,放置着我一针一线缝制的嫁衣。
母妃还在时,最想看见的就是我嫁给喜欢的少年郎。
我缝嫁衣缝了两年,那两年的日夜里,我也以为我会嫁给楚北宸和南宫瑾中的一个。
可现在,我甚至再没机会穿上它。
我看着摇晃的烛火,换上了手中的嫁衣。
既然以后没机会再穿,不如趁着我今日生辰穿给母妃看一看。
可当我刚换上衣裙,房门就被猛然踹开。
楚北宸和南宫瑾神色匆匆的走进来,看见我身上的嫁衣拧紧了眉。
“这衣裳这般难看怎么还穿在身上?”
楚北宸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我抬眸看向他,眼神悲凉。
这嫁衣我初绣时扎破了手指,楚北宸慌忙将我的指头含进口中,告诉我这嫁衣绣成后一定要穿给他看。
就连嫁衣胸前的金凤都是他笨拙的绣了半个月的成果,绣工粗糙我从未嫌弃过,可到头来嫌弃的却是他自己。
“好了,不要误了时辰,晓晓的朋友们还等着呢。”
南宫瑾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眼中早已被门外的顾晓晓填满。
我被拉到正堂,就看见一脸天真的顾晓晓一身锦袍坐在上位,俨然一副公主模样。
周围坐了不少舞姬,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念池姐姐,听闻柳妃当年一舞动西湖,想必姐姐定也遗传了这般天赋的。”
愤怒烧红了我的双眼,我死死瞪着顾晓晓。
母妃当年在西湖画舫跳舞,遇见了父皇,因为这个身份被百姓骂了数年。
从前楚北宸和南宫瑾护着我,所以鲜少有人当着我的面提起。
我怒不可遏的看向两人,字字泣血:“你们当真如此羞辱我?要我给她一个舞姬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