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不赞同的说：“当工人多好啊，铁饭碗，多少人想去当工人都没有门路，你让他好好干，可别带歪他了。”
“他上工的厂子经济也不好，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断断续续的裁员，他说他被裁也是迟早的事。”
周父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余小敏可是知道，很多工厂一直坚守老旧的那一套，不知道创新，所以效益才越来越低。
再加上改革开放后，一些新兴的工厂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了，很多厂都支撑不下去，大裁员后没多久，就宣布倒闭。
周怀成小姑父也是，前世也是这一两年下岗的。
“小姑父要是下岗了，刚好可以帮小姑，你也能忙的出来，还能多赚点，免得客人流失，等攒够一些资本，你们还可以租个小店铺做。”
周素琴叹了口气，道：“想是这么想，但是也舍不得啊，毕竟是铁饭碗，谁知道生意能好多久，能不能一直这么赚钱。”
“叮～”
“呀，都下课了？东西先摆出来。”周素琴也顾不得说话了。
人多，摆弄的也快，在学生们冲出校门口时，他们也都准备好了。
只是让一家子没想到的是，居然有那么多的学生，直接冲到附近几个摊子上，拿着毛票子要这要那，挤都挤不开的那种，比农贸市场夸张多了。
余小敏看着面前都是学生拿毛票子伸过来的手，都惊呆了。
农贸市场比起学校门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她以前也只听说过，八零年生意很好做，但是像…眼前这样拿着钱求着买东西的，还真没见过！
只能说，前几年的物资太匮乏了！
城里人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啥啥都要票，到现在国营商店跟供销社都还有很多东西是要票的，票据还没有完全退出市场。
现在这些小摊贩卖的吃食都不要票，学生们哪个不馋？
“别着急啊，慢慢来，慢慢来…”
他们边喊边收钱给东西，打发走一个是一个。
还好，东西是放在板车上的，不会被挤掉，不然余小敏还真担心，这些学生会把锅都挤翻了。
茶叶蛋最好卖了，大多学生都要的茶叶蛋，好吃又便宜，解馋首选。
买鸡蛋饼跟煮红薯的人也不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上了两节课，学生们也大都饿了。
兜里有钱的也都舍得买一两样吃。
这时，一个小子从人群中滑溜的挤了进来，冲周素琴喊，“妈…”
“咦？大舅，大舅妈，大表哥跟表嫂都来帮忙了啊？”
他边说边将书包，随意的搁到板车的角落边上，挽起袖子，也开始帮忙了。
“是啊，先帮忙！”
大家都胡乱的点点头，也没人有空转头看他，跟他说话。
面前还伸着好多拿毛票子的手，走一个又来一个，感觉没完没了似的！
余小敏感觉自己收钱都收的麻木了。
明明还是春天的，她却出汗了。
无法想象，这要是一个人的时候要怎么办？
早上农贸市场里的人都没有现在的多，学生在吃食上的消费能力还是比成年人强的。
等面前的人越来越少后，余小敏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
抽空看一下四周，一些卖吃食的小摊还是有学生聚集。
还有卖明星海报的，也有挺多人，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来晚了，她都没留意到。
只有一旁卖学习用品的小店铺没什么学生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