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错了。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
哪怕他单膝下跪,求婚的对象是我。
哪怕是在众多亲友齐聚的宴会。
只要田恬需要,他仍然会抛下一切,毅然决然奔向她。
至此,我自欺欺人编织的幻想终于被戳破。
我累了。
2第二天上午,我被叫回陆家。
别墅里很多人,都是来参加订婚宴的亲戚。
以往面对这些面孔,我内心总有万般忐忑不安。
生怕说错做错露了怯,给陆文州丢脸。
今天却异常平静。
先开口的是陆文州小姨,她脸色难看:“念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和文州闹矛盾了?闹矛盾要及时解决嘛,该服软就服软,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多丢人啊。”
听上去是在批评两个人。
可略带审视的眼神和撇起的嘴角中夹杂的傲慢,分明透露出对我浓浓的不满。
陆家人不接那我,我一直知道。
毕竟在他们认知里,如果不是当年陆文州生了重病,我没日没夜照顾,压根没有机会捡漏。
对家人这种态度,陆文州总是不以为意。
只说和我结婚的是他,让我多忍一忍,没必要和亲人计较太多。
如今却是我自己不想再去计较。
于是我笑了笑:“田恬找他。”
被门外巨大声响吵醒时,我正在卧室休息。
陆文州回来了。
他身上依旧穿着为宴席特别定制的白色礼服,站在客厅里,纵使风尘仆仆也不失英俊。
只是脸上留着巴掌痕迹太过刺眼。
他独自面对若干长辈,语气生硬却掷地有声:“当年分手不是她抛下我,是我不想耽误她,她是个好女孩儿,我强调过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待她,既然你们没办法端正对她的态度,我想我没什么和你们可聊的。”
他说完立刻转身,我追着他出了别墅,陆文州似乎这才发现我的存在。
他眉间怒意未消,没等我开口,指责便铺天盖地袭来:“是你跟他们说了田恬的事吧。
段念秋,你到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从田恬回来后你就变了,有意义吗?你到底想要什么?让我全家人都讨厌她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是我记忆中,他最失态的时刻。
我张了张嘴,目光在他英挺的面孔逡巡。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实现模糊,冰凉的液体从脸颊滑落。
时隔多年,我再次看见了那个勇敢冲锋的陆文州。
只是这一次,他要守护的人依然不是我。
看见我流泪,陆文州定在原地。
许久。
怒火渐渐散去,露出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揽住我肩膀。
信誓旦旦保证:“我还是会和你结婚的。”
我听见了他身体里强有力的心跳和一声喟叹。
那么近。
又那么远。
我紧紧合上眼。
可是,我已经不想要了啊3我拒绝了陆文州带我去医院看望田恬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