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聲:“您好,即使您是陸醫生的妻子也不應該在工作時間打擾陸醫生,最近收治的病人不少,麻煩您以後不要在這麼忙的時候再打斷我們的工作節奏了可以嗎?”“何況陸醫生還單身,請您以後不要亂喊,女孩子還是自重一點吧。”
我愣了,原來在陸珩昀的圈子裡是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的,他是單身,我是他應付家裡但拿不出手的妻子。
那天我等到了深夜也沒等到陸珩昀回給我一個電話,但等到了體溫的猛升。
於是我知道了,那通刺耳的電話陸珩昀是知情的,也知道了我是等不到他回家了,哪怕我的丈夫恰是我此刻最最需要的醫生。
深夜難打車,昏沉的狀態更不敢開車,我吃了兩粒沒什麼效果的藥後就將自己悶在了被子裡想硬生生捱過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病倒。
到最後我都不知道那一夜我是睡過去的還是昏過去的。
躺在我丈夫病房裡的病人能得到他溫柔的問候和悉心的照料,而躺在他家裡的妻子面對來勢洶洶的病痛時只能喝上一杯最方便得到的冷水和一頓譏諷。
一週之後陸珩昀回來了,我不經意的提起這件事,但他笑了笑:“你什麼時候這麼作了。”
“你們村裡的人不都要種地嗎?你哪有這麼嬌弱。”
我咬緊了唇,我是大山裡考出來的孩子,我從不為自己的出身自卑,但當下卻根本沒法忽略陸珩昀言語之間不經意的輕視和嘲諷。
即使從戀愛走到了結婚,他好像始終沒有正視過我,好像我是這世間萬物最不值得他花費時間停留駐足的人。
就像現在這樣,庭審開始,我聽到他在法官面前一條一條否認著我的離婚理由。
他仍舊冷冷淡淡,像是在回答著旁人的問題,他否認了感情出現問題,也否認了我們存在事實分居…他分明是這場離婚的主角之一,卻始終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判決結果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我敗訴了。
有旁聽的同行笑著打趣我怎麼王牌林律師給人家當辯護人能行,給自己當代理人就不行了。
我一一自嘲著回應,同時在心裡把第二次上訴的材料捋清楚了。
只要分居一年,第二次上訴必勝無疑。
我們的婚姻關係,只需要存續一年了啊。
3回到所謂的婚房收拾行李時我看到面前滿身煞氣的男人頓了頓,隨即是不加掩飾的疑惑:“你怎麼在這兒?”我不明白這句話哪個字眼惹怒了他,他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來:“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在這兒?”我瞭然:“我知道這是你的婚前財產,放心這房子不會判給我的,我也不想要。”
陸珩昀冷笑:“這房子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你最好是真的不想要。”
我聳了聳肩,愛信不信。
這麼幾年來我已經接受了陸珩昀從沒有看得起我的事實。
哪怕我從教育資源最差的貧困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哪怕我如今已是業界實力一流的刑辯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