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紀念日前夕,黎雲川和前任金絲雀在墓地打卡發了朋友圈:【小魚寶寶,你上輩子沒能找到個好媽媽,希望你下一次投胎幸運一點哦。
】鏡頭裡墓碑上的名字是“黎小魚”,是我和黎雲川過世兒子的小名。
我直接打字警告:【刪掉。
】沒想到黎雲川在下面感嘆著附和,話裡話外責怪我沒有保護好兒子,不配當一個母親。
紀念日當晚他也沒有回來,打電話來冷聲責怪:“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兒子還有臉怪別人發朋友圈,你自己好好懺悔吧。”
可是該懺悔的那個人,不是我。
1按照過去每年紀念日的習慣,我和黎雲川都會拍一組寫真照片。
只不過這次可能要從三人照變成單人照了。
攝影師跟著我等黎雲川到了凌晨,他終於出現了。
攝影師強忍疲憊通知化妝師化妝,但是卻被黎雲川硬生生打斷。
黎雲川蹙眉打量早就全妝的我,嫌棄的神情絲毫沒有掩飾。
“你已經生過孩子了,還當自己是十八歲少女嗎?每年都要拍,就不能換個遊戲玩?”男人期待著我反駁他,好讓他有更多話題可以貶低我,直至盡興。
可是我沒有。
我抬手用蠻力把頭上的飾品一一摘下,然後木然:“知道了。”
黎雲川的瞳孔倏然顫抖,原本指著我的手指也微微縮了回去。
出了密閉空間黎雲川就好像變了個人,熟練地脫下外套披到了我的肩膀上。
黎雲川不會容許別人質疑他的家庭生活,哪怕再不和諧,也要裝裝樣子。
我嗅了嗅外套上的甜膩味道,“你從不用香水。”
黎雲川心虛擺過頭去,略顯支吾,但卻絲毫不遮掩:“我沒你那麼狠心,是,昨天去看兒子了,湊巧遇到的歐陽,可能是她的。”
這些日子我因為心裡放不下,根本沒有敢去看過小魚,可是沒有一天不在想。
我雲淡風輕:“哦。”
然後比黎雲川快一步坐上了副駕駛,盯著車前的橙色鴨子玩具發呆。
我甚至覺得過了好久,黎雲川才開門坐進駕駛室。
我咧著乾枯的嘴唇笑:“你也有一天會喜歡這種可愛的玩意兒。”
黎雲川從不喜歡任何麻煩的東西,在他的世界裡只有黑白灰,甚至自從和他在一起,我連一件亮色的衣服都沒有。
黎雲川的情緒好像到達了極限,雙手支撐著方向盤,偏過頭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你一句不問?”可能黎雲川準備好了答案,最後卻發現沒有用武之地,所以才激動成這樣吧。
我靠著車窗:“今天累了,想回家。”
等了半天車子都沒有啟動,我才欠起身子去查看,黎雲川正在專心致志地回消息。
向來為了保證及時回覆工作內容,把音量和鈴聲開到最大的他,還是選擇了靜音。
不過沒差,臉上撥開雲霧的笑容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