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要带我离开春华楼的王爷,在凯旋之日求娶富甲一方的商女。
我一直痴痴等着他来带我走,可一个月过去,他都不曾来过一次。
嬷嬷说王爷心里有了别人,不会再与妓女纠缠不休。
就在他新婚之日,我被迫承欢他人膝下。
后来,村里的王二把我赎走。
我看向沉默寡言的木匠,手覆在他的掌心。
“好,带我走。”
我坐在木匠的小驴上,风吹起我的盖头,与远处的王爷四目相对。
他灰头土脸地追着我的小驴,只为了求我别走。
1自裴慎之与我分别,已有三年。
他留给嬷嬷的银钱,已经不够让我继续留着清白。
“今夜你就给老娘接客,别磨磨叽叽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之躯么!”我无法反抗。
一夜后,恩客早已离去。
天色朦胧。
我拉着稍显单薄的外衣,拢在身上。
只听外头一阵吹拉弹唱,我不知为何心头一阵不安。
“阿春,外面是怎么了?”“小姐”“今日王爷娶妻,正热闹着呢。”
我怔了怔,而后惨然一笑,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是他说的,会在凯旋后来赎我,可他却把我抛之脑后。
罢了,不过是各取所需。
于我,他也不过是蜉蝣最后的一丝拼搏。
今后我得靠我自己,走出这春华楼了。
“告诉嬷嬷,我听话了,今日起就开始接客。”
一个月后,我大病一场。
乡下的王二捧着为我赎身的银钱,一心为我赎身。
嬷嬷有几分厌弃。
可我前些时日,被几个士兵欺负惨了。
如今一直躺在榻上,大有弥留之色。
她不悦的一摔扇子,招来王二来到我的寝室。
“你可想好了?娶回去,怕是没几日连命都没了。”
王二抬眸看了我一眼,将存钱的罐子放在桌子上。
“我不后悔。”
“我只要她。”
与我一面之缘的他,倾尽所有,只为将我带走。
我有些恍惚,青紫色的手朝他伸去。
“好,那便带我走罢。”
2我摇摇晃晃地坐在他拉来的小毛驴上。
身子难受,但也勉强可以支撑起来,不至于太过难看。
曾是被豪掷千金的花魁,又如何能失了体面?寡言的木匠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侧,微微将手放在我的腰间,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盖头下,我低声说了声‘谢谢’,心头不由得一暖。
等了二十年,总归可以走出这个蹉跎了我一辈子的春华楼。
我生来就是妓子的孩儿。
母亲是个泼辣的女子,她不曾和我说过她的身世。
于这承欢之间,也只是为了活命。
后来她无意中怀上了我,第一次反抗了命,拼尽所有将我生了下来。
“那时候,我总觉着你在我的腹中,我似乎也不那么孤单了。”
“阿娘从小到大,见过许多人,又有过许多朋友,可是人活着总是会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