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只因低血糖时吃了一块老公送给女闺蜜的瑞士卷,我就被他盖上了做实验不细心的名头。
为了补偿女闺蜜,他把我研究了五年的科研成果送给了她。
女闺蜜更是在发布会上,暗示媒体我在实验室好吃懒做,甚至想偷盗团队的心血。
我被无脑粉丝绑架,他们打电话跟老公要赎金。
“不就是被骂几句,至于要死要活吗?”
“作妖也要适可而止,成熟点,要是活不下去,就去死。”
我被打成重伤送进医院。
医生说,我此生不会再有孩子了。
—
出院之后,我拖着身体回家收拾东西。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顾泽澜提着蛋糕走进来,
“实验室没了你,都快忙疯了。”
他神色平常地把蛋糕放在我面前,好像我们从来没起过争执。
“快吃吧,你最爱的。”
他随意地摆在我的面前,态度如同施舍一般。
恍惚间,我忽然想起了少时情浓之时,每当顾泽澜惹我不高兴时,总是会给我送上一个蛋糕。
他说希望蛋糕的甜,能够愉悦我一整天的心情。
可一个月我过生日,我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开开心心等着顾泽澜陪我过生日时。
顾泽澜把白皎月带回来了。
只因为她淡淡说了句“嫂子都有小肚子了啊”。
顾泽澜拧眉骂我:“跟个母猪一样,你好意思吃吗?”
我亲手做出来的蛋糕,就被顾泽澜扔进了垃圾桶。
可我不是有小肚子,我只是有了孩子。
今天,他好像不嫌弃我是猪了。
可他忘了,我对芒果过敏。
而芒果是白皎月的最爱。
以前,哪怕过敏,我也会撑着笑脸,把蛋糕吃尽。
但是现在我累了。
我没动,顾泽澜却以为我在耍小性子,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了,我实验室很忙,别让我为难。”
“你能不能不要跟个悍妇一样,我跟白皎月什么都没有,就算有我心里也是爱着你的。”
朋友圈里,他陪白皎月过生日的照片都传疯了,但是他现在依然底气十足地坐在我对面。
要是放在以前,我大概会掀了桌子,逼顾泽澜给我一个承诺。
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我随便嗯了一声,起身往房间里走,不想跟他起争执。
他却冷笑一声,把一枚戒指扔到地上,“给你的,满意了吧?”
像打发狗一样。
戒指滚落,是我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我跟顾泽澜结婚时,两人都比较穷,没有买戒指,有钱了也一直没空去买。
前几天在网上偶然看到,很喜欢,但是顾泽澜却一直不肯给我买。
现在我看着这枚戒指,却泛起了生理性的恶心,这枚戒指我在白皎月的手上见过。
方才她还给我视频挑衅,说这是顾泽澜哥给她买的,但是不小心被画上了,姐姐喜欢的话,就送给姐姐吧!
上面的划痕明晃晃地摆在眼前,昭示着这就是白皎月丢掉的那枚。
白皎月不要的却给我?
顾泽澜见我停住,软了语气,“好了,不要生气了,小月刚回国,在实验室里还没有站稳脚跟。”
“一个实验成果而已给了就给了,我答应你,今晚在家好好陪你好不好?”
“另外,我还给你争取了一个新的实验项目。”
我看了一眼他说的项目,那是谁都不愿要的,现在却施舍般的给我?
我嘲讽地看着他,一个实验成果而已?那是我研究了五年的心血!
“白皎月知道抢了你的项目很自责,明天你去给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哦,原来最终目的是让我去给白皎月道歉。
受害者要去给加害者道歉?
我不想吵架,敷衍地点了点头。
见我答应,他的神色更加温柔,伸手扣住我的肩膀,“我们好久都没有亲热了,今晚”
“我不想。”
我冷冷地打断。
他有些恼怒,可看到我头上的伤疤时,这才想起来一般,“那两个绑匪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很清楚吗?”我讥讽道,我被打成重伤送去医院。
护士打了十几遍电话,都没有把他叫到医院。
理由是白皎月的猫孕吐难受,他走不开。
多可笑,我还比不上白皎月的猫。
最后是我强撑着意识,签下了手术同意书,但因为时间拖得太久。
我的孩子没了,我也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
顾泽澜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是白皎月打来的。
接通了没两句话,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临走前不忘叮嘱我,
“小月道德感很强,你记得给她道歉,别让她心里愧疚。”
他说完,迅速离开。
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我打开电脑给国外的教授回了一封邮件。
“老师,我想去您的实验室学习。”
2
对面应得很快,好像专门等着我一样。
连发了几封邮件,迫不及待地给我打了视频电话。
“唐,很高兴你能同意。”
对面的老师说着不流利的中文,笑得合不拢嘴,“我早就说过,你来我这,会有更好的发展。”
“是的。”
我苦笑一声。
“唐,你生病了吗?我听你声音感觉不对,不太开心的样子。”
老师忽然问了一句,这一刻,我的鼻子一酸。
我们连面都没见到,他却看出了我的不开心。
而那个想共度一生的人,却装作没看见。
我的手不自觉地落在小腹,前几天,里面还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可是现在
那天的剧痛绝望,到了今天,还有阵阵余痛。
“老师,我很开心,我一想到要来找您学习,我就很开心。”
至于这里的一切,我已经不在乎了。
跟老师确认好时间之后,我直接在实验群里打了辞职报告。
不出五分钟,巨大的轰鸣声在屋外响起,顾泽澜双眼赤红的闯进屋里。
手上拿着的电话还隐约传来白皎月的抽泣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嘶吼着,扯着我的衣领,一把把我推到地上,“白皎月因为你已经在实验室遭到了猜疑。”
“她已经够自责了,你还不肯放过她!”
旁边的柜子因为牵扯,哐当一声砸在了我的腿上。
剧烈的痛意,让我额头布满了冷汗。
我本就有伤的腿,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顾泽澜顿在原地,显然他也想起来,我的腿是因为他变成这样的。
曾经为了追求更加准确的实验数据,顾泽澜不听劝阻执意进入雪山,结果跟部队走散。
是我硬生生把他从雪山深处拖出来的,腿也留下了无法治愈的寒疾。
那次之后,他更是感动地当场要娶我,“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人。”
“如果你站不起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双腿。”
如今,物是人非。
顾泽澜注意到我苍白的脸色,急忙扶起柜子。
“是老毛病又犯了吗?我带你去医院!”
他横抱起我,往外冲,可是打开车门的瞬间她僵住了。
巨大的玩偶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前面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张牙舞爪地写着:
白皎月专座,老女人坐了,小心诅咒哦。
“我”顾泽澜有些不耐烦,“一个玩偶而已,你不会又那么小气吧?”
我明白他。
曾经不允许在车上留下我一丝的痕迹,现在却允许另一个人明目张胆地在副驾宣示主权。
我肯定会闹。
但是这些跟永久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来说,确实不值得我生气。
“不会,麻烦你把我放后座吧。”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
他一怔然,欣慰地笑了笑,“你要是早这么懂事,我们怎么可能会吵架。”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闭上眼不说话。
他摸了摸鼻子,心情愉快倒在路上哼起了小曲,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澜哥!我刚才不小心把硫酸打翻了,快来救救我!”
白皎月话音刚落,顾泽澜猛地踩下了急刹车,立马掉头,我因为惯性,猛地撞在了后座上。
“我还要去医院。”
我忍着头晕开口。
他却像是被触碰了逆鳞一般,赤红着双眼,
“你怎么这么恶毒,白皎月因为你心绪不宁,都打翻了硫酸了。”
“你却只想着你自己!”
“好啊!”他打开车门,大步流星地来到后座,把我扯下车,“要去医院,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车身擦着我的身体疾驰而去。
我被带着滚了几圈,身上各处都擦破了不少,往外不断地冒着血。
小腿更是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贴在地上,我意识恍惚,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最后隐约听到了120急救的声音。
3
出院不到一天,我再次进了医院,医生拉着我好一顿叮嘱才肯放我离开。
我艰难地撑着拐杖到家,却发现刚收拾好的家,被弄得一团糟。
“姐姐,你回来了。”
号称被硫酸泼到的白皎月,此刻穿着我的睡衣完好无损地站在卧室门前。
而我的丈夫,也只围了一条浴巾站在她后面。
“都怪澜哥,我都说了没事,他非要我回家再检查一遍。”
白皎月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什么都没有,姐姐,你不要误会哦。”
俏皮地冲我眨眨眼。
他也配合地陪着笑,“我的小姑奶奶,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我身心俱疲想绕过她,不想看他们虚伪的样子。
却没想到,白皎月尖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身前大片的春光漏了出来,她仰头看我,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姐姐推我。”
“唐媛媛!”顾泽澜怒斥我一声,推开我冲下去扶白皎月。
我身形不稳,要不是及时抓住扶手,今晚恐怕又要进医院了,“我们客厅有监控。”
“还有,我双手都撑着拐杖,怎么推她?”
“姐姐消气就好。”
白皎月轻吸着气,努力站起来,
“只要不影响到澜哥的家庭关系,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
顾泽澜被感动到了,“委屈你了!”
“你不及小月的万分之一!”
“哦,那我们离婚,你娶她好了。”
我被气笑了,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说完,我拄着拐杖就想离开。
顾泽澜松开白皎月抓住我的胳膊,“你再说一遍?”
我也抬头,盯着他铿锵有力,“我说,我们离婚!”
“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他怒斥,
“你控制我的工作,现在连我的人际关系也想插手吗?”
当初明明是他求着我帮他做实验,现在又成了我控制他的工作。
还有到现在他都坚持的,妹妹。
“顾泽澜哥,姐姐,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啊。”
白皎月突然道。
我察觉到不对劲,想离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顾泽澜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拽进厨房,扯开腿上的纱布,将一整袋盐都撒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痛得失声惨叫,他又举起了旁边的辣椒油,
“我来帮你清醒清醒,看你还敢提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