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一向不苟言笑的许文杰粲然一笑,眼里满溢着对她的宠溺。
那时,我以为他是爱屋及乌,是因为爱我。
第一首舞曲结束,我向他们走去。
今晚也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以前每年纪念日,我都会让秘书悄悄提醒他,免得我准备了礼物他没准备会尴尬。
今年我想着借这个宴会一起庆祝,就没有再提醒。
晚宴是为妹妹接风办的,她是主角,理所应当跳第一支舞,第二支我就可以和许文杰跳了,我的礼物是一个好消息,要在跳舞时悄悄告诉他。
我向他伸出手。
然而,他满眼只有白幼薇,任由她牵着向花园走去。
我尴尬地收回手假装挠头,趁宾客都在跳舞没人注意,悄悄跟了上去。
白幼薇指着花园中央对许文杰说了什么,许文杰爱怜地揉揉她的脑袋,走进花园,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朵兰花。
他单膝跪地,将花献给白幼薇。
然后,两人在月色下亲密拥吻。
失去作用的兰花扔在了地上,被亲得如痴如醉的两人踩得稀烂。
我蹲在角落,双手环抱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和老公上演了一出一见钟情情意绵绵的大戏。
连天空都飘起雪花,为这场爱情营造浪漫感。
十二月的冷风透过皮肤吹进五脏六腑,雪花落在我的露背晚礼服上,又慢慢融化。
眼泪也像雪花一样,绵绵不断。
落在地上与雪花融为一体。
好冷啊。
像被扒光了扔在冰雪里。
浑身颤抖。
只见许文杰脱下外套披在白幼薇身上,将她护在怀里,回大厅去了。
我脚蹲麻了,歪倒在地上,礼服被彻底湿透。
拖着沉重的湿长裙,我走到他们刚刚站的位置,弯腰捡起那朵兰花,珍而重之地将它放回花盆。
这是爸爸留给我的素冠荷鼎,我精心养护了十几年,今年第一次开花。
过几天爸爸的生祭,我打算带过去给他看的。
爸爸说过,素冠荷鼎是我出生那天移栽回来的,它是我的幸运花。
我想告诉爸爸,素冠荷鼎开花了,爸爸不用再担心我了,我真的很幸运,有了爱我的丈夫,也快有小宝宝了,我过得很好,爸爸放心吧。
然而,我的幸运,我的爱情,我的亲情都在这个夜晚被摧毁了。
我养这盆花不是一天两天了,许文杰亲眼见过我小心翼翼用量杯给它浇水,冒着暴雨将它搬回房间的样子的。
他很清楚这盆花对我有多重要!
院子里那么多花,这小小的兰花明明是最不起眼的。
白幼薇偏偏要让许文杰去摘它。
许文杰竟也不带一丝犹豫地听令行事。
摘了还不算,竟故意这样糟蹋它!
同床共枕五年的夫妻感情,比不过初次见面的妹妹吗?
呼啸的北风吹得我全身冰凉,让我痛得无比清醒。
感觉我就像这朵兰花,被按在地上摩擦肆意践踏。
我知道,从今晚起,我没有爱人没有丈夫,也没有妹妹了。
十字架下的照片上,妈妈慈爱地注视着我,目光温柔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