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别锦嫣后，立刻就恢复了一贯漠然的脸。
我有些委屈的喊住他。
“云无迹。”
他回头，不悦的拧眉。
我差点忘了，云无迹从来不允许我喊他的名字。
但锦嫣方才叫得那样亲密，让我以为，我也可以呢。
我更委屈了。
“你为什么要主动认输？”
“为什么对着锦嫣愿意直接认输？”
对着我，却连最基本的让一让都不愿意。
这句话我没问。
如其他妖所说的，我的确，不配跟锦嫣比。
白狐妖族，早就没落了。
往些年的妖族大比，获胜的都是我们白狐一族。
我们的内丹与其他妖类不一样，其他妖只能靠努力修炼来增加修为。
我们白狐，可以用内丹将天地灵气转化为妖力。
努力修炼是赶不上的。
可惜百年前的一场祸事，向灵山白狐侵灭，只剩下了我。
而我的修为低微，别说在妖族大比里获胜了。
就连人形都是堪堪维持。
五百年里，我走到哪，嘲笑声就跟到哪。
他们说我是白狐一族的耻辱，更是整个向灵山妖族的耻辱。
所以大比那天我开玩笑似的问云无迹。
“妖族大比上，你能不能让让我？”
我心里暗暗期待。
要是能赢，不知道可以少背多少骂名呢。
云无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修为低微，我让了又有什么用？”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回答，可我心里还是不可控的泛起了一丝酸涩。
云无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天赋异禀的白狐，是为什么修为低微的。
云无迹脸色很难看。
“雪晴瑶，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我了？”
他的语气又凶又不耐，把我呛住了。
我愣在原地，鼻子很酸。
云无迹狠狠皱了下眉，他向来不喜欢我哭。
“别跟着我，别跟上来。”
他说完就转身，衣袂飘逸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无措得直掉眼泪。
没由来想到了从前。
想到我与他的第一次相遇。
那一年。
不到百岁的云无迹只是一个半大的淘气少年。
误入了白狐妖界，在一个草垛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我。
出于少年的好奇与怜惜。
他轻柔的抚了抚我背上的绒毛，抬手用妖力给我清干净了白毛上沾的血迹。
抱着我离开了白狐妖界，把我带出生天。
可很快蛟龙族的人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们带我回到白狐妖界。
却陡然发现，平日里妖气最是浓郁的白狐妖界，只剩一片废墟，寻不到半点生灵的气息。
有人了然，有人惶恐不安。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把我推进妖界内，想任由我自身生自灭。
我无助的揉着眼睛哭。
年幼的云无迹回头，把我紧紧的搂到怀里。
那时的他眉眼初现锋芒。
“瑶瑶狐已经没有族人了，是我捡到了她，那么我就是她的族人。”
“我要保护她，以后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那时坚定无比的少年与如今不耐的云无迹重合在一起。
他还是他，却又不是他了。